瓷赋

瓷赋

1

柜台上，博物馆，古董行

拍卖商手上，瓷

穿透历史的白

耀出黑暗的白

2

匠人给我穿上了釉

才得以藏起我摄入世间锋芒

那次不留意的摔地

每块碎片上，就缀满了

锋口一样的刀光，没寻到时光的血

3

那些人说的青花

是年轻的一段时光

是我有所眷恋的

衫衣，绫罗，兰花指帕

小脚，宫步，小身段

总之，一想到

春风笑桃花

春水渡江南

就有岁月的疼

4

我是瓷，火中

煅过的精灵。比纸

醇厚得多的白

昆曲绕梁，也不及的

三千水袖

5

比青楼，还要

幽怨的瓷，就像是

你江湖，走丢的红颜

经过你手心，抚也

难抚断的留香

6

给我穿上水墨

那时，我才觉察出

山一般的情怀

要在时光里，给思念

加一点忧伤

加一点孤单

还要，给凄清

加一点糖

7

现在，你肯定不识

众多瓷中的我

拿起，又放下

鼻梁上的老花镜

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也不是，民国烽烟里

你半天，也端详不清的旧报纸

你又何时见过

河山岂换旧容颜

8

不过，不要紧的

只要记得来藏我的古窑

就有一蹲瓷，持

老来古稀，等你

也是，等你的

镇得住历史的白

穿得透黑暗的白

9

白，彻底了

坚持一个人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