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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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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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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怀想

端午节怀想

美食,是我对节日最初始的记忆。

胸前挂着的一颗咸鸭蛋,便是那端午节抹不去的记忆。

记得小的时候,每逢端午,家里是要包清水粽子的,白白糯糯的粽子,粘着白砂糖吃,又香又甜,舍不得下咽。

家里的每个小孩胸前都有一颗咸鸭蛋,装在小姨编的棉纱线网兜里。没事就去村里走走,引来多少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啊。

看着那颗咸鸭蛋,村里的芳芳,她会跟着我走好一段路,看看我是不会吃掉的,便失望的走了。她好想一起分享,哪怕是一小口。她爸爸走得早,母亲改嫁,只能跟着奶妈,四壁空空。还有小翠,望着那颗咸鸭蛋,追着问:“你怎么不吃呢?”她家父母都是盲人,靠爸爸在盲人工厂的工资养活哥哥和弟妹。小翠的爸爸有时会拿着省下来的油票,央我外婆买下,换点米钱。咸鸭蛋犹如一颗银牌,让我骄傲和自豪。

把咸鸭蛋吃了吧!”外婆总是笑眯眯的说。几个孩子互相看看,都舍不得。“只有青菜吃哦!”还是舍不得。外婆就会拿几个煮好的咸鸭蛋,每个切成四瓣,一个孩子一瓣,心里美滋滋的。可这样的美事,最多持续一天,第二天都要被强迫吃完。外婆说,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我想,小时候对于节日的美好记忆,除了美食,恐怕还有那几分别人求之不得我却拥有的优越感吧。

我的童年处在那个“号召”与“革命”的年代,父母养儿育女的同时,还得响应“抓革命,促生产”的号召,努力工作,老人便乐此不疲的帮忙带孩子。

我的爸爸妈妈在城里工作,我和两个哥哥便是外婆带大的。我的出生,让外婆丢下郊区务农的外公和10多岁的小姨,小姨除了念书,还得照顾不会做饭的外公。

我刚断奶,外婆便带着我和哥哥们回到郊区的老家。因为我们是吃商品粮的城市居民,很多计划供应的票证,加之爹妈给的抚养费,使得我们家的生活比村里小伙伴过得优越一些。

等到我们成人,经历了计划经济向商品经济转变,更是经历了改革开放后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个十年一过,儿时小伙伴眼里的“城里人”和“乡下人”没什么区别了。唯一的区别是她们住在“城中村”,我住在老城区。

大约四十年后的一个端午节,我拎了一箱咸鸭蛋和其他诸如粽子、绿豆糕之类的吃食,去看望近已过花甲之年的小姨。返家时她坚持送我出门,在小区里碰到一个熟人打招呼。回过头就问我:“你认识她吗?”我摇摇头。“她就是小翠呀!”“她爸爸妈妈是盲人的那个?”“对!”

看着小翠的背影,我还是有点吃惊的。她的穿着打扮和我没什么差别,头发烫着卷,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菜,急匆匆的往家里走。这高楼大厦里的某一户,就是她的家。

我想,她家里应该也有端午节的美食,还应该有吃不完的咸鸭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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