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澡

盛夏的酷热

邀请到该来的一切

体裇、短裙和冰淇淋

还有那透心凉的打澡

有人把它叫游泳

室内的设施灯光辉映

在浅水区有一班人跟陪

尤如小皇帝下辇巡差

那是初学游泳的小孩

池边的休息者

勉强地用一支香烟

遮掩着心里的漪涟

人们有一个共同点

形体是各异的胖圆

回想起六十年前

依旧是酷热的夏天

唤醒了暴雨后的愁和欢

涝池边的杨柳

饥渴地醮着水面

倒有几丝小江南的别致

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

乘着午休的专车

去往梦寨解乏

男孩子们

像忠诚的地下工作者

有组织地聚在涝池边

认真地选着一位哨员

哨员是打澡行动的关键

不光机灵还得有经验

用黄泥作肥皂搓着衣服

洗净后挂在向阳处

必须在规划好的路线上

既没了虱子又干得容易

至于规划好的路线

那可是每个打澡娃的秘密

那些大孩子在下水前

经验性地往涝池里扔一块土块

那击水的声音和土块冒的水泡

有时会打破八九岁小孩的愿望

只好提着牛牛在涝池边溅水玩

否刚，会有悲剧上演

能下水的孩子们

扎进水里的瞬间

哨员的工作紧张到顶点

他决不能羡慕水里的欢欢

不停地扫视挂衣服的地点

还要注意有没有大人们出现

那可是光脊背上

青一片的紫一片

更重要的是有小孩滑下水

有不乱阵的施救能力

这场面想起来后怕也惊险

幸亏，幸亏是从前

就把它装在记忆的骨灰盒里

等到时机成熟时才看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