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下的笨拙文字

这张照片

死死地扯住我的肝肠

巨烈的痛

触动了我笨拙的文字

照片上小草的影子

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还偷偷地告诉我

惨烈降临的时间

压碎的骨头

混在沙土中找不到踪影

只有坦克链的印子

始终在耀武扬威

没了形的头盔

失落在肩膀边

歪着口替士兵向天喊出

战争的罪孽

我笨拙的文字

你呼，我喊

像发了疯，一行又一行

深深地祝愿

士兵的魂影

能回到母亲身边

哪怕六十秒，听妈妈讲

“梦里的门前大柳树

在恶风暴雨中倒下”

我笨拙的文字

悲恸地惋惜

士兵没能看一眼衣兜里

女儿和儿子的照片

笨拙的文字

痛恨那沙土

钻进士兵的内衣

脏了远方爱的纯洁

我笨拙的文字

替士兵无声地遗言

儿子，长大后

看到那坦克链的印

别悲伤，战争

总得有人牺牲

看见我的躯体

请相信，世界

真不是这样的曲扭

女儿，你可知道

爸爸出征的夜晚

望着月亮

想你长大后的模样

想你儿时为我唱歌的欢乐

还想你出嫁时，我在泪光中牵着你的手

炮弹在我的身旁炸响

一切灰飞烟灭

能留给你的

是一些伸手摸不着的荣耀

妈妈，等硝烟散去

把我仅存的骨头

埋在父亲的墓旁

我要跟父亲学吹中国的唢呐

吹散所有的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