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灰的文字

初冬的西北风

带走了受伤的母狼

幸运了它的孩子，小灰

拒绝去往冰凉的世界

它的幸运彻底打碎

石川老人的安稳日子

而老人竟在碎碴里拚出

小灰的新鲜故事

小灰习惯了母羊的乳味

也和小羊羔成了密友

跟随椭圆的四季不停地转着

小灰却不知道

时间转没了它的狼性

长大的小羊被卖到山下

失去密友的小灰

疑惑地盯着石川老人

落在地上的泪珠

像哀求的文字

形偏意却触心

云彩把月亮抱在怀里

怕目睹这个怪现状

树枝摇摆着脑袋

啧啧地惊叹着

见了大世面

狼的新鲜故事还在上演

狼在清冷的早晨

踩着雪印拖回一张冻硬的羊皮

石川老人被眼的一幕

软禁在语言的荒漠

思绪也打成了死结

石川老人掂着他的渴望

换一头骟驴拉车，耕地

小灰仅存的那点嗅觉

跟在母羊的身边

不吃也不喝

和石川老人作着“冷战”

石川老人牵出母羊

小灰瞪着发红的眼睛

在唬声里露出獠牙

慢慢地逼近石川老人

想改写关于它的故事

当天夜里的前半夜

狼不停地抓着老人的房门

后半夜安静得可怕

石川老人进入了梦乡

狼却去了山下的屠宰场

没有母羊的影子

小灰寻着它习惯的气味

在一家栅栏里

狼咬断了栓绳

它们一前一后踩着冬雪的吱吱声

又回到自己的圈舍

石川老人没敢多看

鼻子里打翻的五味

熏得泪珠失去了控制

落在冰冷的地面

像关于小灰的文字

形偏意却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