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
翻开我的读书笔记,工整的字体写着两段话:
“我只在深夜的街头摆着一个地摊,所有的无非几个小丁,几个瓦碟,但也希望并且相信有些人会从中寻出合于他的用处的东西。”——摘自鲁迅全集24卷,第6卷之《且介亭杂文》的序言。
“终于可以不劳而活
意识的火焰在燃烧,凝眸
沉浸在火焰的抵达之处,心脏暴跳
我的白马抖抖汗
……
我的骨节嘎巴作响
筋骨微缩于
一抹夕阳”
——摘自钓溪的现代诗《劳保资》。
读一遍,有“搬砖”的冲动,却又觉得,鲁迅把砖烧成了铁砖,重量非同一般。钓溪的意识有了阳光般的色彩,划一根火柴,可以点燃。
再读一遍,便有了这篇小品文的题目,《地摊》。
几回回,从“新长城”(一个文学网站)脚下走过,城墙顶上的人,那么高大,那么威武,一股英雄气概随风流淌,长城脚下的风景,花草松柏,格外秀美,不由得多瞅几眼,神清气爽,美不胜收。
夏天的阳光,给城墙换一身新的衣裳,那么清凉,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在长城脚下摆着地摊,卖杂货。多少次,我从地摊边走过,看他的杂货,渐渐地,混了个面熟,好奇心使着我,问他这个,问他那个。
老人原来是一位歌剧演员,唱尽了青春年华,差了气力,满肚子的舞台经验和歌唱知识,所以,杂货摊里就有了不少的歌剧剧本,领带夹,标准音音哨,还有袖子扣。
老人原来是一位书法高手,写尽了人生经历和沧桑,还想在人群中发现一撇一捺更多的形状和走姿(辶)的特殊形态,所以,杂货摊里就有了墨盒,毛笔,砚台,镇纸和滴水瓶。
老人原来是一位品茶之人,在品茶中,体验着茶的采摘,晾晒,蒸熏,炒锅,每一个步骤,如同坐禅,恰到好处,精妙之极,怪不得杂货摊里就有茶杯,茶勺,茶针,茶刀,茶刷,还有闻香杯和香炉。
老人原来是一位烹饪高手,在人们的赞叹声中回味每一道菜这的色,香,味及碗和盘的形与容,怪不得杂货摊里就有调料盒,筷子,辣椒盒,炒勺,围裙和醋壶。
老人原来是一位教书先生,老花的眼睛,充满着和蔼,眸子里的亲切像流水,时不时溅到我身上,不由得,蹲在他的地摊边,看他的老花镜,钢笔,铅笔,文具盒儿,还有好几张学生的毕业照,已经旧得认不出老人究竟是哪一个。
夕阳西下,一片桔红,包围了他和他的地摊,越来越多的人,问价他的杂货,他不笨,在时间的长河里,还收集了关于"新长城”的一些古玩意儿,听说,只许看,不能卖。
就这样,摆地摊的老人,在每一位过客的欣喜中,收获着微薄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