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纯真而又辛苦的、体育学院的学习,揣着梦想,在“新乒搏”俱乐部做了教练,从此,生活被孩子们的梦想,一层又一层地包裹,汗水,辛勤地浇灌着幼小的梦芽,眼睛,紧盯着梦芽色彩的变化。
时间好似随着心情的好坏,转得时快时慢,新入职的三位年轻教练,可谓“三人行”,在乒乓球训练中“取长为师”,相互促进,深得孩子、家长的认可和赞扬。
俱乐部的孩子们越来越多,良性效应宛如一把火,把他的生活激情点燃,把他的工作热情点燃,还把他的未来点燃。
清晰的条理,温婉的声音,诙谐的语言,仟丽的身材,让他久久难忘,这位乒乓球邀请赛的主持,迅速地,一种莫名的孤独和寂寞,在他的心里滋生、蔓延。
心儿在哀叹,没有机会,让他近距离看清她的眸子和唇儿。
也许,是天公特地为他作美,也许,是前辈给他创造机会,竟让他上台领奖,三个第一名,不得不从她面前经过三次。
心海远处泛起的涟漪,荡漾到心窝,不油然,多看了她一眼,那眸子,清澈如镜,那唇儿,绯红似桃,刹那间,他的心便被腌制在桃红色的罐子里,喘不上气,他的每一节骨骼像被挤压,难以伸缩。
日有所思,夜里成梦。他在一座华丽的殿堂,拥抱着她,乌黑的头发,泛着淡淡的咖啡色,一股草木香,难以形容,像一股磁力牢牢地吸着他强健的身板。
梦境被闹钟无情地打碎,只留下那味道,日渐浓烈,从此,他患上一种痛,折磨着他,纠缠着他,他想让时间去医治,可是,时间对他,好像起了副作用。
一颗难耐的心,几经周折,终于和她可以共进晚餐,小餐馆,小圆桌,小包间,只有他和她,一个在直径的这头,一个在直径的那头,两颗心能否在圆心相碰,他忘记了饭的味道,却把电话和微信铭记在心。
从此,他和她谈生活、谈人生观、谈家庭、谈价值观、谈未来和理想,津津乐道,时而欢乐,时而悲叹,不论怎样,总有相见恨晚之感。
她,是学习声乐的,比他小两岁,她的阳光和自信,时时激励着他,有时还会鼓励他的两位“兄弟”,而他的两位“兄弟”,则称她为“大姐大”。
这天下午,天气阴冷,她没有提前招呼,来到他们俱乐部,径直地走进他的宿舍,而他,几分尴尬,几分喜悦,几分慌乱。
她是借通知“省邀请赛”,特地来这里看一下他。没想到让她为之动容,那床铺,那摆设,那卫生,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一张照片,摆在桌子醒目的位置,更没想到她被他的细腻、纯朴彻底折服。
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也要经过苦难的考验。
在去往省城打比赛的路上,车子岀事,她,经过十二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捡回一条命,一条植物人的命。
老天给了你美,紧接着,就要磨砺你,接收美的能力,否则,怕美被毁在你的手里。他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风雨无阻,下班后,赶往医院守候,擦洗,播放她爱听的交响乐、歌剧。
听人说,折纸鹤能带去祝愿,他把折好的纸鹤装在玻璃瓶里,一共二十六瓶,摆放在她的床头。
几回回,他梦见,纸鹤飞出瓶子,去了天庭;几回回,他梦见,无数只活了的纸鹤搭一座桥,从天庭到人间;几回回,他梦见,几只仙鹤扶着她,从桥面走来,脚步沉重,面容苍白,衣服清凉;几回回,他被梦洗脑,“驾鹤西去”,曾让他落泪。
人们投向他的目光,有的裹着“小伙子太傻”,有的带着“小伙子太棒”,有的曲里拐弯读不懂。
两年的时间,天公彻底被感动,她,在那个清新的早晨,中指微微地动了,紧接着两下,三下,好似神功,点着他的穴位,疲惫散去,激动难抑,情有童趣。经过医生确诊,她真的苏醒了,他却哭成了泪人,消瘦的身板扶在床头,感动到所有,医生、护士、器械,包括二十六瓶纸鹤,泪光中,纸鹤在瓶中也活了。
在他细心、耐心、精心地照顾下,她很快地恢复着健康。
这天下午,再次来到训练馆。
兄弟情深,训练间隙,两位兄弟出门购买一条鱼、一只鸡、几斤大肉、蔬菜、可乐和橙汁,等孩子们从训练馆消失了影子,他们三人开始宰鱼,烫鸡,切大肉,选菜,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
她看在眼里,宿舍里的温度,因为做饭逐渐升高,她脱下外套,解开一个上衣扣子,习惯性的扎一把头发,优雅的一举一动和凸起的胸乱了他的手脚。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他的说话语无伦次,手头的活儿乱了条理,也许,这就是爱的纯真,也许,这就是爱的自私,她已经看出,他心绪的变化,已经传染到两位兄弟,她穿上外套,走出宿舍,在乒乓球球台周围转悠。
她唱几句他们听不懂的歌词(“du zi e ne”),那声音在训练馆里回荡,美不胜收。
“听,你的那个她在唱,肚子饿了。”
兴奋,调侃,激动……
这种奇妙的味道很难用语言形容。饭后,他的心在一杯可乐里醉了,两位兄弟的心,在橙汁的甜里为他祝福。她的心在爱的高温里完全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