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纪强
近现代文学100家,贾平凹名列其中。语不惊人死不休,从传神的角度来说,他笔下的人物都是神采飞扬的。《天狗》的憨厚,灵性,乖巧,韩起祥的本事,说书的韩起祥,说《岳飞传》时“三弦紧拨如一锅炒豆在蹦”。你说,读者不喜欢,谁信呢?
号小说也好,好散文也罢。贾平凹的词语不唯华而求实,朴素的像那天上的云彩,又恰似一个省油的灯,那小说的味儿如一盆野味汤是透透的香。这香是来自骨髓里的,而不是表面上的。“鱼香肉丝”、“鱼香茄子”这已经不是山珍海味了,你说肉丝、茄子要吃出鱼的味道,简直是难以想象。贾平凹的小说,就有这样的韵味。既大众,又艺术,既风趣,又拿人。你说,读者能不崇拜吗?由一个人作品的感染力、震撼力去对一个人景仰、到顶礼膜拜,不是强求就能行的。
作品靠内容取胜,《腊月·正月》读来忍俊不禁。韩玄子这个人耐人寻味,开个“家庭会”令人搞笑。那诙谐的开场白是多年来经久不衰的言辞,极具讽刺意味。子女们认为家庭会就是训斥会,是家长韩玄子主持的“一言堂”。居高临下,趾高气扬的品评家庭成员的得失可谓一针见血。强调开家庭会的必要性,总结过去,展望未来。韩玄子把工作作风带到了家里,逐条剖析过去一年的家庭总结和来年计划。条目分明,首先是人心不齐。责任在儿子二贝和儿媳妇白银身上,着重在生活细节的责任上。其次是分析家成为空架子的原因。二贝结婚,叶子出嫁。三是影响问题。要顾及大场面,为广交官员吃喝提供冠冕堂皇的理由。具体到白银的言谈举止上,衣食住行,公公都一一点评得失。
公公说起家庭成员的缺点特别是儿媳妇白银的不是,头头是道,入情合理。儿子二贝与媳妇白银是低头不语,脑子开小差。不急不躁,来了个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的消极对抗,竟然做起了梦。
韩玄子与领导讲话不同的是末尾检讨自己的过失和弱点,好酒必醉,注意改正;脾气不好,承认没法改,令人啼笑皆非。叮嘱“家丑不可外扬”,揭发白银向王才家跑的事。韩玄子这个老脑筋,最终也没有转过弯来。不与王才比个高低誓不罢休,而县委书记拜访王才又让他失望。
《腊月·正月》第67页末行也有暇疵,“包谷”应该为“苞谷”。不确切的用词还有68页“沿沟畔凿七八孔土窑”,陕西人不叫“凿”叫“箍”。这词有点与陕西的乡俗离弃了。你说,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不点从大名鼎鼎的贾作家的作品里,鸡蛋里挑骨头,肉里挑刺,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你说,谁叫咱是个木头上见不得疤的较真的读者呢。文中还有这一句“……….七八个汉子,一律光头”,汉子论个也可以,不过用“条”更形象,更贴切。
“她现在才深深体会到,做人难,做女人难,做一个寡妇更难啊!” 众所周知,“寡”是指:妇女死了丈夫:如寡妇。寡母。寡居。守寡。(据《新华字典》)而男人死了老婆叫鳏夫。而麦绒是离异的女人,此处就有“用词不当”的嫌疑了。(P183)叫女单身、女光棍是否合适,也难决断。
《鸡窝洼的人家》气派的大手笔,浓郁的乡土味,禾禾与麦绒的感情曲折入木三分。“买主们一肚子意见,他只好赔着笑脸,将秤过得高高的”,这个“赔”应为“陪”,陪小心的意思。禾禾与烟峰赶集,山山吃醋了,“当下心里好不恼火,进得屋里,柴也懒得抱……..,却头昏脑涨”,“涨”应为“胀”。(P165)
人生到底是怎么样的?从读书中体味吧,书里有人生,人生呢,其实也是一本本书。贾平凹的味道,真透彻,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