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读后味悠长

文/王纪强

我以为，好书是读出来的。读好书，如同品美味，也如同旅游，满足的不止是内心。见读书当作一大享受，而不是作为一件累赘事。这也是一个人的修养，读书能使人进步，这的确不假。

茅盾的《幻灭》读后耳目一新，阴沉、苦涩是小说刻画人物的亮点。也许读者太习惯了小说情节的曲折，仿佛没有曲折就没有小说的魅力。能感染读者的小说，即使情节再曲折，再复杂，也是受读者欢迎的。

从书非借而不能读，到看到书，那种想拥有的感觉，读后那种酣畅的感觉。多像久旱逢甘霖的禾苗啊。

小说描写了民国时期小人物慧女士和静女士的经历，不乏心理的细腻描绘。苦闷中的慧女士心情是复杂的，讨厌上海、外国人、大商店里油嘴的伙计、黄包车夫、电车上卖票的、二房东、看女人的瘪三，有点愤世嫉俗的味道，三言两语一个人物的形象鲜明起来。

死水一潭是小说最忌讳的，静女士的情绪也是细致刻画的，无端的自生闷气，有点莫名其妙的意味。眼泪也许对一个女人有神奇的疗效，这里不乏哲理性的语言：眼泪是悲哀的解药。这话经不起琢磨，那喜极而泣，又如何解释呢？人性的反复无常，思绪的蔓延又如何解释呢？心病也许是无可救药的。

心理是个古怪的野兽，将人控制的近乎神经质的。一会喜，一会悲。“北伐革命”后，屡次更换差使后，静女士接受了慧女士的邀请去赴宴。静处在陌生群体中，默默观察。那个“黑矮子”秘书，谈笑风生，使她联想到”百代唱片里的‘洋人大笑’，他一张口，静的感觉是‘一阵恶心’。对一个人的喜好，通过心理的描写刻画出来，就更有韵味。

在读者的心目中，直白也许是小说最不称心的地方。最拿人的精彩处在于通过其他人物的感触，心理上的感觉，别人的道听途说来描绘人物，衬托出主人公的情绪，看似走了弯路，实则事半功倍。

宴会嘛，当然是逢场作戏，“细长脖子、小头”办事处主任劝慧女士“赌喝”白兰地时，静女士的内心产生这样的感觉。那人“就像一个白兰地酒瓶”，如此绝妙的比喻简直是恰如其分了。

当别人说到“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的打算时，听“光头人”轻描淡写说完，“静看见有一条小青虫很细心地在那个光头上爬”。贪婪之虫是从人物的言谈举止上感应的，书无彩不动人，就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彩头”，使读者产生强烈的阅读欲望。吊起了读者的胃口，俘虏了读者的眼睛，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幻灭》带给读者的兴致，还有人生的修为，我想绝不止于此吧。爱书，读书，应该是一种好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