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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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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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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香里的童年

文/王纪强

     年近天命,猛然想起老家的酥子饼,这馋涎就挡不住了。故乡的美好,那温馨的记忆,总与这好吃的缠绕在一起。

   在家睡了个懒觉,忽然又想起农村的岁月,孩子们馋,母亲给我们擀酥子饼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好温馨,好难忘,好解馋。

   童年时代,还没有受多少“打犒”(农村话缺吃),虽然生产队时期,母亲一个人挣工分,日子难熬。孩子嘴馋,嗅觉灵敏的像见不得腥的猫,心里痒的难受。就琢磨点好吃的,瞅见谁家来客人,谁家飘出香味,那个脚点是迫不及待去解眼馋。

我们回家就好学舌,七大娘家又擀油饼了,就是左邻右舍偶尔擀个单饼,或擀个汤面。虽然是黑面,颜色不好看。那浓浓的滚烫的汤汁,葱爆锅的扑鼻而来的香味也能吸引孩子们去旁观。如果谁家擀个仁心菜饼,瞅见那红得发紫的如珠子般流出的菜汁,攥住菜饼,张开口,把菜汁美滋滋的吸到嘴里,得意洋洋,满足得不得了。

没有油没有肉的时候,母亲就琢磨着擀个酥子饼给孩子们解馋。酥子是庄稼人自己种的植物,父亲说是中药的一种,治拉肚子有很高的疗效。开白色的小花,庄稼人在地头沟壑边随意一点,成活率很高。像野草一样疯长,开过了花,就结籽。那些籽黑油油的像烟籽,擀单饼放籽或放酥子叶都是难得的香料。

母亲擅长擀饼,什么发面厚饼、单饼、油饼、菜饼都很绝,但最难忘的还是母亲擀的酥子焦饼。擀焦饼似乎是母亲的绝活,擀的薄如蝉衣,非常熟练,不用人帮忙,自己就得心应手。

母亲舀两葫芦瓢面,即使是黑面,孩子们也欣喜若狂,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母亲和面时,那个釉瓷盆在母亲猛烈的和面力量下,一个劲头的颠簸,欢的像那迎风的旗。母亲手里有劲,和出的面筋道,面盆里是一尘不染的,没有什么遗留。

好的时候,母亲会在面里打个鸡蛋,和个鸡蛋面,那就是奢侈了。擀单饼不像擀菜饼,面是面,馅是馅,两面饼里面夹上馅再上鏊子烙。母亲将酥子洗干净,切成碎屑,加上盐滋润透了。和面时就加到里面,有一股油的生香味。心里琢磨,肯定好吃。

平时擀的单饼是柔软的,而焦饼却要求硬而脆,一碰就碎,往往有糊味。母亲擀的却鲜见糊味,里面的芝麻像星星点缀在上面,又像一个漂亮人脸上美中不足的麻子点。吃起来却是香而脆,嘴咬是最得意洋洋的。酥的不得了,入口湿润了,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母亲偶尔也擀个酥子菜饼,孩子们也很兴奋。童年的感觉,酥子叶是难得的美味。那味道比扑鼻而来的“茴香”还地道,是孩子们心目中的一种香草。

给父母亲打电话,又回味起那馋人的酥子饼来。母亲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酥子是庄稼人自己的东西,如今已经绝迹了。没有人还能想起它,亏你还不忘本啊。

母亲的酥子饼,儿子好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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