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纪强
礼道里面看临淄,这个话题我研究了多次。又到年节,我又想起了淄博人的讲究来。这里面,有许多待人接物的礼节,值得我去回味。这些知识,如同童年的喜庆气氛一样难忘。
临淄人好客,最讲究礼貌待客,也就是注重礼道。从小在农村,司空见惯的是老人叮嘱我们的礼道,如同人走路要堂堂正正的走大道和正道。
临淄的礼节体现最明显的是坐席。年节招待客人讲究礼节,当时农村流传千百年的习俗是小孩子和女人是不上席的。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理所当然的上桌陪客。当然要高接远送,极度热情的招待客人。
我小时候,也不知道与母亲和奶奶默默无闻的吃了多少次二顿饭。亲戚来了,叫做客。你去走亲戚,叫出客。是很讲究的,当然衣服虽然朴素,也要讲究,起码的习惯是洗的干干净净、整理的利利索索。
家里来客人,除了要紧的亲戚外,就是父亲的朋友了。人家来,当然不空手。客人来了,自行车一停,大人孩子盯着那帆布包。当客人不空手是习俗,一只肴鸡,味道浓郁,能馋死人,就是那个油纸,也能吊起孩子的胃口。
当然是无酒不成席,父亲就炸盘花生米,母亲做个汤菜,荤素两三个菜就是好席面。当时的景芝酒、兰陵大曲、齐都二曲就很上档次了,客人也很乐。
父亲陪酒,我们是在另一间屋里或饭屋里吃另外的次点的饭。家教好,孩子们不经过允许是不能去正屋的。大人就是瞅见也不高兴,要躲避的远远的。
菜齐了,其实也没有七大盘子八大碗的。父亲拿一个白瓷酒壶,把酒斟满了小酒盅。主人说,也没有好招待的,你随意啊,就是家常便饭,动筷子啊。客人谦虚一番,满脸堆笑,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说:“某老师,您先请。”当然主人招呼客人先动筷子,客人三番五次的被承让。就动了筷子,其实嘴上要客套,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客随主便似乎只能是桌面上的话,两人愉悦,聊天饮酒相得益彰。
客人就是再馋,也要一本正经的吃喝。虽然是装的很近乎,很投机。其实是虚里虚气占先的。拿起筷子,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吃菜,夹一点就放下了。主人一边劝菜敬酒,说些客套话。当然酒喝的尽兴,酒盅被嘴巴嘬的吱吱响,那酒香迫不及待的往鼻子里钻,那个香啊。
孩子们好不容易瞅见客人酒足饭饱走了,当然早已经馋得难受。将老人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没有了约束。进屋,将那些残羹冷菜彻底打扫的一干二净。
父亲不在家,农村的人情世故要走。当然少不了去坐席,大多数的场合是结婚的宴席。如何排场,分配座次,那是账房先生的绝活。当然按照亲戚的远近亲疏,辈份的大小,一张红纸就安排妥当了。
那个讲究似乎是来之已久,首席、副首席一般人不敢坐,是非老人莫属的。要么就是辈份上占先机,坐的当之无愧,礼道上恰如其分。
看到上了菜了,肉菜、鸡、鱼,都很馋人。首席不发话,是无人敢越雷池一步的。如果不谦让,独自随心所欲的山吃海喝,那就闹了笑话了。首席看不下去,就当面教训,又将临淄的礼道说一通。我是坐次席,胆战心惊,吃不吃要听招呼,看脸色行事。首席是最高领导,看上了菜,环顾左右,人都齐了。用商量的口气说:“动筷子啊。”一声令下,大家附和。筷子起落,一个回合,就落筷了。桌面又陷入了聊天的氛围。
四大件也上全了,酒过三巡,新郎来行礼了。在门口磕头,全桌人起立回礼,面带喜色。末了当然要凑些钱“赏厨”,上了饭,礼节就不怎么讲究了,只要不是狼吞虎咽的“下面”样,首席也不管了。
吃完了席,回家要向奶奶或父母亲禀报,老人说:“失礼了没?”我眉飞色舞的添油加醋的汇报一番。没有人怪罪,又解了馋。老人很满足,就如同自己亲临现场一样兴奋。
50年过去了,现在想来,春节的确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过年,团圆,那期盼的望眼欲穿的神态,现在回味一番,也是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