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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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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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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咸菜

文/王纪强

    庄稼人祖祖辈辈是离不开咸菜的,奶奶如是说。我也有过十几年的亲身体会,家家户户都有大小不一的咸菜缸,孤零零的蹲在院子里、屋檐下。

    随时令的变化,咸菜瓮里的咸菜的品种也千变万化。老家家家户户都有菜地,除了冬天的大白菜比较单调外,那瓮里简直就是菜蔬的王国。有辣疙瘩、萝卜、黄瓜、豆角,反正是菜地里种的菜几乎都能用来腌咸菜,最稀奇的是山药咸菜、地瓜咸菜。秋后菜园下园,那些没有成熟的青涩的下园子菜有:蔓上的小西红柿、辣椒、还有山药豆,花椒粒,过日子过仔细的老人,只要还能吃的,就一骨脑儿扔进了那个大咸菜瓮。

    碰上雨季,瓮盖不严实,雨水流到瓮里。有些发酵了很多日子的咸菜就烂泥一般,当然好吃的咸菜还有薄荷叶、鬼子姜、低劣的野芋头,嚼起来脆,好吃。

     咸菜瓮家里有好几个,大瓮就不必说了。小瓮奶奶就有好几个,腌了些嫩咸菜,有茄子、菜花、大头菜、芸豆、长豆角,还有个韭花酱腌的扁豆角,汤里滋润透了扁豆味,扁豆里也泛出股辣辣的韭花香,咸渍渍的。喝粥,卷饼,吃得痛快。也不怕盐滋润手,随手抓起咸菜,沿扁豆的周围,撕下那溜丝仍掉,刚下鏊的单饼一卷,趁热滋润一番,非常惬意。

     人都有偏好,吃咸菜也不例外。扁豆咸菜太咸了,瘊的难受。在老瓮里也不知道腌了几年,刺激嗓子。想吃时,捞一把在清水里去去盐,切成丝或片,用油炒一下,也吃的舒服,就着粥也津津有味。

     上学时,曾捎了三年半的咸菜,哥哥爱吃腌萝卜。切成薄片,非常好吃,透露出一股香滋味。他就常捞了,随便一切,装到罐头瓶子里带走。还有好吃的鬼子姜、长豆角、小黄瓜、小西红柿等下的快。蔬菜生长的季节过去了,就常向瓮里扔些嫩白菜帮,也挺好吃。

     奶奶腌的最好的咸菜当然是那个天天晒太阳的咸蛋坛子,有鹅蛋、鸭蛋、鸡蛋等,有时家禽下个软蛋,也被奶奶小心谨慎的腌到坛子里。当然那些过了二十天没有出鸡的毛蛋,老人怕毒人,都扔掉了。我偷偷将奶奶扔掉的一些毛蛋,丢进了大瓮里,没有人察觉。腌了一些日子,偷偷拿出来,奶奶蒸干粮时,放锅里煮了,兄弟姐妹吃的欢实。

     那些臭鱼烂虾发酵盐渍的虾酱,当然是最有滋味的咸菜。不过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母亲怕伤着胃口,就常用白菜炒虾酱,非常入味。都是用钱买的或用粮食换的,好点的自然吃的少。想来,那些白花花的小虾、小鱼、小蟹,细盐腌的虾姜,只吃过一会。是邻居景月老爷爷家送的,很过瘾。      

    六岁那年,跟随堂哥继升去淄河给生产队拉沙。中午去了当时临淄城有名的红旗饭店,自己吃了带的卷子。在饭店里喝不要钱的开水,哥花二分钱买了个酱油腌的辣疙瘩。一人分了两片,夹在干粮里,吃的带劲。回村后,在伙伴间炫耀,我们就羡慕那纯酱油腌的咸菜,比老家粗盐腌的不知强多少倍。虽然红旗饭店里刚出锅的肉包子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馋的流口水。那是不敢奢望的,看一眼就满足了。

      新鲜蔬菜下来时,母亲就带我们清理老瓮。那些覆盖了层层乱七八糟的菜的瓮,捞咸菜有时费力,来不及到底捞,一些好吃的菜就压到了底。没有力气翻出来,清理半天瓮,找到好吃的咸菜,非常兴奋。最后,那些实在没法吃的就仍掉了。

     咸菜瓮清理干净了,母亲熬了盐水,一层菜一层粗盐,密密麻麻的腌了一大瓮。奶奶小坛子里腌的咸蛋,煮好了,一劈两半,眼里含着笑,那蛋油香的撩人。过完了瘾,就踅摸着去奶奶的小缸里弄点细盐滋润的花椒芽、椿芽叶过瘾,就着这些好咸菜下饭,兴奋的像过年。当然那些咸滋味的椿芽卤,吃次汤面,搅了进去,香的能把骨头酥了。

      吃的最多的咸菜还是那司空见惯的辣疙瘩。种了一畦的辣疙瘩,不能生吃,炒了也无人问津。实在是种不好吃的菜,连同那劈拉疙瘩,都腌了咸菜。

      劈拉片,萝卜条,辣疙瘩块,扁豆丝,在那困苦的日子里,也是难得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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