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从没有听说过馄饨,也不知道馄饨为何物,没有见过馄饨,更别说吃过馄饨了。十五岁那年,进了城市,才听说过馄饨,盼了多年,才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馄饨。
六年前,我从单位下派到了辛店的子公司。告别了大客车接送上班的日子,骑单车上班成为常事。那时候,在齐鲁石化公司雪宫南生活区活跃着一些流动小摊点,什么馄饨、水饺、豆浆、油条、火烧、拉面,卖菜的、卖肉的、卖五谷杂粮的小摊也密密麻麻的设在这个生活区的大道上,非常活跃。赶早市的居民,三三两两的穿梭在这里,到了七点,上班的人流穿梭在这里,买早餐的老人小孩子、吃早餐的学生、上班的大人都在这里打尖,空着肚子来,满意而去,都是形色匆匆的样子。
七点半,我骑着自行车到了这里。照例在这个东北夫妻开的馄饨摊吃早饭。还未落座,正在下馄沌的女人就撇着一口东北腔热情的招呼:“哥,来了。”手忙着下,不时翻看那滚动的汤锅,炉膛里的火苗跳跃,小鼓风机在嗖嗖响。二三分钟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来。早已经在马扎上坐好的我,从附近摊买来五毛钱的油条,下了肚,巴达着油嘴,注视着游走的行人。
“趁热吃啊,哥。”我答应着,女人继续忙碌着,招呼着客人。送走一个,擦拭一遍小桌,收拾干干净净,又迎来一拨。男人在熟练的擀皮,包着馅,一摞摞薄如蝉衣的馄饨皮如小山般耸立起来。时间不长,在男人的麻利的手中,变成了一个个馄饨。擀皮、包馅,几乎一气呵成,功夫熟练。
一元一碗的馄饨,如同那飘香扑鼻而来的滚烫的大骨头汤锅,吸引着众多回头客,火热了小摊。味道新鲜的馄饨,碗中飘着肉香,汤中飘浮着点点香菜、蒜泥、虾皮、紫菜,喜欢味精的、五香粉的、辣椒的可从桌上的小调料盒中随意加添。美滋滋的喝上碗馄饨,若不过瘾,再续上几勺免费的汤,带着心满意足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我乐此不疲的日日光顾这具有浓郁的东北特色的馄饨摊,直到两年后调回老厂,这难忘的馄馄饨,这笑容可掬的夫妻,忙忙碌碌的身影,才从我眼前消逝。
回厂从事了生产工作,过上了客车往返规律性的倒班生活。新装置建设初期,加班加点成为常事。带着疲乏下车,在家附近的路口,有一个云南夫妻开的馄饨摊,也是日日爆满。特色小吃“云南馄饨、过桥米线”吸引的夜生活中的形形色色的人来驻足。馄饨摊附近是几家火爆的烧烤店,什么“点燃青春之火,烤出真情一片”、“崂山啤酒,凉爽激情夏日”等霓虹灯闪烁的广告牌吸引着夜色中的人。吃喝一阵,闲聊间隙,吆喝一声,来上一碗薄薄的皮水混合的云南馄饨,酸辣刺激的过桥米线,解解馋。那来自边境地区云南的夫妻,忙忙碌碌的、相濡一沫的影子深深留在了我的心里。患难之交见真情,远在异地他乡,奔波在这风雨中,心中顿添丝丝敬意。
去济南多次,从济南火车站下车,我就常光顾那条经二路小食品街。一家外地人开的十里香馄饨店是我乐此不疲的去处。也是患难与共的夫妻,一人包,一人下,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大碗3块,小碗1.5元的馄饨飘着香滋味,是生活在底层的民工和我这样的工薪阶层、学生族所向往的。一图物美价廉,二图滋味新鲜。一勺勺的喝着这特色的汤汁,满口飘香,惬意入味,满足的神态,洋溢的笑脸。
多年过去了,如今很少出发到济南,也就很少光顾那飘香的馄饨摊,想起这一对对的风雨同舟的馄饨夫妻,就是经过了艰难险阻,贫贱夫妻的梦也透出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