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纪强
同学、朋友、家人,凡是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棋迷。我对象棋痴迷的程度是熟人皆知。现在我的业余生活离不开的嗜好之一是象棋。
小时候,在银行工作的父亲很少有时间辅导我们的作业,业余爱好对我们来说是难得一见。几乎除了在田野里疯跑,再就是玩游戏如打杒、跳方、打元宝、玩洋火枪、打扑克、玩玻璃球、下河游泳、抓虾摸鱼、抓野雀、粘知了等。
学象棋始于八九岁时的孩提时代。当时总见老人和大老爷们在歇午晌时在下棋。天热时在村子东边的河湾边的柳荫下,坐在石头上,在晒得滚烫的地上放上一张白布画的棋盘,一边招呼,一边从破布包中一古脑儿倒出红白混杂的木棋子。推让一番红子,客气一番,然后迅速摆好阵势。总之是按照规则“车马相士将”摆好,炮、兵各自归位,拉开阵势,一副真刀实枪、如临大敌的样子。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开局前,首先表明,落子不悔,言明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避免悔棋、倒棋。预先说明“明吃车”、“暗吃炮”,或者是可以允许倒棋一步。童年的我们,也不认识繁体字的棋子,只是看大人们下棋,有时听他们对我们讲解口诀:比如:马走斜(或:马走日),象走方(相走田),车(JU)是一杆枪,炮是隔人打,卒子是一去不还乡。老帅不出城,内士护两厢。待到城破日,老将被死将。看得久了,我们也就会走基本的步骤了,对马别腿等融会贯通了,走棋由不看步,到看一步、看两步,走一步,看十几步,逐渐地走上了正规。
农活淡季,村头的大柳树下,总能见到下棋的老人。看他们全神贯注,认真思考的神态,走到一步好棋时会兴奋异常,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嘴快的人嘴皮子厉害起来了,喊着对方,“你在相面吗?臭棋篓子。”先在声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从局势上、精神上先败下阵来。不利的一方不到万不得已,不肯举手投降,在想方设法,苦思苦想,想办法脱离危险,反败为胜。摆脱困境后,会长疏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啊,好险哪。”棋逢对手的人输赢八九不离十,越战越勇。彼此之间使劲较量,使出浑身招数,以速战速决,克敌制胜。有时,看似胜利在望,要想立马取胜,走不上几步,又凶险万分。往往是一着不谨慎,一不留神,满盘全输,懊悔得垂头丧气,垂胸顿足。赢棋的满面春风,输棋得垂头丧气。难能可贵的是胜不骄败不馁,有如此心态的人少之又少。下棋人或喜不自禁、喜出望外,或垂头丧气、意气用事,导致连连败北。最提倡的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棋不回大丈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做法颇被人津津乐道。
小时候,没有钱买棋,我们就自己动手,自己画棋盘,自己用硬纸壳做棋子,用剪刀剪圆,写上棋子名,用白、红粉笔区分涂色。然后迅速摆上阵势,吆喝着下起来,手出着棋子,一炮当头,嘴里说:“单顶炮。”对手立即出击防御,“跑马叫”。差不多是棋逢对手,半斤八两。在我们的嘶杀对奕中,我们渡过了幸福的童年、青年时代的快乐时光。
光阴似箭,三十多年过去了,还非常留恋那学棋的日子。
多年来,只要有空闲,或阴雨天,我还爱好下棋。有时到了痴迷不悟的程度。下起棋来,雷打不动,忘记了正事。就连恋爱时期,在接爱人下班等待的工夫,也在她的商店门口与棋手们对阵一番。有时或输或赢,心情都舒畅。常令不爱好下棋的女友大发脾气。好好陪一阵不是,道歉一番,埋怨才烟消云散。说是事不过三,往往是见棋手痒,将承诺忘到了九霄云外。
结婚后,自己分到了房子,过起了小日子。天天下班提开水成了我的任务。在提水去的路上,我会在路边的象棋摊观摩一番,有时还指点指点。提上水后,回来的路上又禁不起象棋的吸引,将水桶放在一边,又看起了下棋。有时经不起别人的谦让,直接上阵大战一番,往往是不到天黑不算完。此时在家早已经做好饭菜等吃饭的妻子是左等右等不见人,饭菜凉了,心急如焚,回到家后大发雷霆,一晚上不得消停。而我仍然是观棋得意忘形、赢棋忘乎所以。
象棋,让我忘记你真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你的真谛。从变幻莫测的多变的布局学会了许多人生的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