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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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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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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六爷爷

      文/王纪强

      六爷爷是个花迷,养花、爱花、护花,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童年的岁月,回忆起来是如此甘甜,思绪就不由的飞到了家乡,想起了与六爷爷相伴的日子,梦中笑眯眯的六爷爷坐在我的眼前.

六爷爷爱花是村里出名的,童年时,一天到六爷爷家跑好几趟,喜欢到六爷爷家玩是那个年代少不了的。走进大院,就象走进了花的海洋,走进了大自然,有一种清香扑鼻,心情舒畅的感觉。

六爷爷家一进门长着两颗一人高的美人蕉,小时候,我们常常与六爷爷的孙子光辉在院里捉迷藏。首先要用手捂住眼,不许偷看,人藏匿好了,说一声,“好了。”然后缩起身子,不再出声,也不再动弹。小伙伴们在大院里屋里屋外找个不停,吆喝几声,藏匿者也不能答应,六爷爷家的内屋、正屋、房屋、饭屋、厕所、柴房、柴垛、旮旯,能藏人的地方均找个遍,象筛子过筛一样,均不见人影,小孩子们意想不到芭蕉树丛中也能藏人。急的团团转,找不到,只好认输。被处以“弹脑壳”的处罚。然后,重打锣鼓另开张,换人,再捉迷藏。欢声笑语充满了六爷爷家的大院。

六爷爷嗜好养花,老人们戏称他为“花痴”,说他象《天仙配》里面的月下老人秋翁一样。日子久了,我们就叫他花痴六爷爷,他也笑眯眯的摸着我们的头,说“调皮捣蛋鬼,竟敢开爷爷的玩笑。”我们大笑着,恐怕六爷爷用烟袋竿子打我,一边叫着“花痴”,回头看六爷爷的脸色,六爷爷从椅子上起来,拿起了条帚疙瘩,装作打我们的驾势,我们就飞快的跑出去了。

六爷爷的正房北屋前,用砖垒了两排围台,足有一米高,专门放开的鲜艳好看的花,月季、海棠、兰草、茉莉、蚂扎菜花都开的鲜艳夺目,蝴蝶飞来飞去,蜜蜂也来采蜜,我们就伸手抓蝴蝶玩,赶来赶去,累的我们气喘吁吁,难得抓到一只蝴蝶,抓到一只蝴蝶,它就挣扎着逃生,偶尔松手,它翩翩飞走了,我们就非常后悔。挣扎逃不走的蝴蝶,挣掉了翅,弄的手上粘的、粉子很多。有时,抓着一只大蝴蝶,我们就用一根细线拴起它来,然后看它们飞。有时候,将五彩缤纷的好看的蝴蝶夹在书里做标本,小心翼翼的收藏,偶尔在同学和小伙伴中传阅、欣赏、品评一番,羡慕的他们不得了,他们就拿小画书与我交换,我也乐此不疲。

有一年,六爷爷家的巨型仙人掌开花了,这可成为奇事,临淄广播站为此还到六爷爷家采访。附近村里的老少闻讯,赶来看个稀奇。看着绿色带刺的仙人掌顶部站立着几个黄黄的小花,众人啧啧称奇,不断观看,六爷爷说:照料仔细的仙人掌,六十年开一次花,我们就兴致勃勃,为此还写了一篇小学作文。

六爷爷照料他的那些花,非常细心。松土、打药、浇水真是细致到了极点。六爷爷养的文竹长的旺盛,爬满了六爷爷正屋的房屋四脚,是他最得意的。六爷爷家的爬山虎爬满了一面墙,真是冬暖夏凉啊。他养的月季,常在盆子里放鸡蛋皮,我们就问他,干什么用,他说:给花增加养分。弄的我们莫名其妙。

到六爷爷家玩,最喜欢的是他养的含羞草。六爷爷叫它缩手草,一去碰它,它就卷曲,一松手,它就伸开手,含羞拘谨的样子,六爷爷说:它就象个大姑娘,见生人就皱眉头。我们就常拿含羞草玩闹一番。

有一年,六爷爷家的昙花快开了。我们就赶到六爷爷家看,六爷爷正在屋里的椅子上坐着抽旱烟,烟带包放在方桌上,六爷爷手拿着眼竿,黄铜做的烟袋锅浓烟缭绕,六爷爷吸的嘴巴不断响着。条山几上的收音机里正放着京剧《甘露寺》,咋一锅烟,续一口茶,听着京剧,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昙花开开了,六爷爷也过足了烟瘾,放下冒气的茶碗,我们随六爷爷到了院中,只见一棵四周用铁丝架牢固的花盆,一棵硕大的厚叶子的花草,它的顶部慢慢的开出了花,一朵、两朵、三朵。白色的花真好看呀,众人围着观赏,都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十几分钟过去了,花朵慢慢耷拉下脑袋,好象蔫了,失去了生机勃勃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的“昙花一现”的奇观。

梦中回到故乡,寻找童年的影子,想起了六爷爷,姹紫嫣红的花朵映照着六爷爷的笑脸。想来,花痴六爷爷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是那样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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