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纪强
捕蝉是儿时的乐趣之一,到了蝉还没有鸣叫的时候,就手痒的厉害,就不由分说早早准备了工具,准备捕蝉。也许是受了那蝉声的吸引,抑或是那油炸蝉虫勾起了馋涎。到了夏末秋初,幼蝉出土的时候。孩子们就按捺不住激动,三五成群的摸黑到道路、树丛、沟壑边摸蝉。
捕蝉的方法很多,有摸蝉、挖蝉洞、套蝉、粘蝉,还有狭义上的捕蝉。童年的嗜好之一就是捕蝉,仿佛孩子们人人都是捕蝉的高手。再狡猾的蝉也难以逃过我们猎手的眼睛和手,这是儿时的孩子们最得意洋洋的。
蝉的幼虫还在洞里的时候,还没有出来。老家的大院里就成了欢乐的海洋,我们乐滋滋的。准备好了密板(泥尺),在雨后润湿的天井里,找蝉窝。也比较容易,一看一个,麻利的挖。一会儿,一只蝉的幼崽就被提溜出来了。
这些还没有爬出土洞的幼崽,按照老人们流传多年的称呼叫蝉狗。确实象狗,有头、有眼、身子肥的很。那两只前脚象钳子一样能夹人,好在把它放在深邃的大盆里,它虽然来回不住的爬。爬上盆臂,不久就摔跟头,摔个仰面朝天,也非常好笑。在手里把玩蝉狗是孩子们最兴奋的事,再就是吃蝉狗了。刚挖出来的蝉狗,皮也嫩,肉也香,时间长了,就褪皮,就会飞了。
儿时的家乡简直是个快乐的天堂,风景优美自不必说了。村东一条小河,蜿蜒南北,日夜川流不息。河上一座上了年岁的大青石桥,桥两侧河水清澈见底。是虾、鱼、野雀、鸭子的乐园,河边观鱼,仿佛伸手就能抓住一样。岸边两行垂柳,点缀在河岸。蝉狗出洞的时候,河边的柳树、草丛、芦苇都是蝉狗藏匿的地方。沿河岸逮蝉狗是老少们津津乐道的地方,去晚了,就被蜂拥而来的人逮净了。
儿时,我的性格怪异。与孩子们不大合群,也就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逮蝉狗。这可能是老师讲述的人多则无鱼的道理吧,虽然是跟踪捕蝉的人流出来,象河水淌向小河。到了河边,人们在蝉可能藏匿的地方寻找起来。我就不凑堆,拉拉弟弟的衣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两人向村东的生产路一路摸下去了。
当时也没有手电等照明的工具,夜黑的厉害,全凭个人判断。
沿路的杨树都摸个遍,摸一下,一个爬行的蝉狗就收获了。一路摸下来,一条路摸到头,再沿另一边的树摸回来。摸一个,装进了随身携带几个大瓶子里。几乎是弹无虚发,惊喜连片。弟弟有时看见半人高的玉米株上颤抖,也就摸一把。蝉狗也就八九不离十的入了兜,等着河边的人流沿河两岸分流向南北,南边的两拨人流要摸到村南的邻村北安合,向北的人流要摸到村北的邻村南齐。当晚爬上树或草的蝉狗,几乎就摸干净了。最多一个人也就收获个30个,我们回家。别人也差不多回家了,一清点,摸了百十个。自然老人高兴,第二天同学们也羡慕。
不向人堆的地方去是我的性格,人小心眼自然不够使。同学
们用小人书一哄,自然就泄了密。第二天,自然还有新的蝉狗爬
出来,孩子们就分了拨,寻着我昨日的足迹,凡是有树的地方都去。自然我的收获就锐减了,摸的蝉狗少了,就丧气。
我人虽然小,脑袋瓜灵。我就又与弟弟商量,去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摸个够。弟弟自然想不到是什么地方,我趴在弟弟耳朵上一说:去坟园。弟弟吓的变了脸色,我说让胆子大的哥哥带着。与哥哥说了,虽然心虚,但为了逮更多的蝉狗吃,就胆大妄为了。
蹑手蹑脚的出村,一步一回头,怕别人看见,抢了先。从西面出村,拐向南边的坟园。那松树遍布坟园,虽然心里吓的毛猴猴的,腿也颤抖不停。好在三人做伴,紧跟着,不掉队,随时随地招呼着,松树边摸了个边,就连旁边的玉米株也搜了个净。一个晚上,收获喜人,足有二百只馋狗。虽然随身携带着挖蝉洞的工具,又疑神疑鬼,胆战心惊,又怕挖到蛇,也就没有挖蝉。
蝉声悠扬的故乡,终生难忘。那摸蝉的经历想来如此熟悉和亲切,梦中还常梦到故乡的小河流淌。那风光秀丽的景色,如一副天然的画图铺在了我的心野。那声声抑扬顿挫的蝉曲还嘹亮的回响,唇齿间似曾飘荡着缕缕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