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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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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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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奸与懒汉子干

文/王纪强

旧时的农村有两种人,想来真是可笑。一种人被称为懒奸,老人说就是不勤快,好吃懒做,不愿意干活的人,力气活是不想干的。有的老人把这类人叫丁当,抑或叫懒丁当。除了勤快的人之外,还有一种人叫懒汉子干。这类人也不是勤快人,出力是出力,却想异想天开、一举多得的贪多猛干。

在农村这两类人简直是司空见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要睁眼抬脚的工夫,就能看到这两类人。

姥娘家人口多,共九口人。母亲姊妹七人,我有五个舅,一个姨。在当时也算是人丁兴旺的家族,姥爷在世的时候,就常说吃口子多。生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土里刨食,唯一的副业就是成年累月的编苇席。

俗话说:编席的睡光炕,卖盐的喝淡汤。此话不假,姥爷是三乡五里出了名的编席好手,人称淮阳公社一把镰。老人们将编一手好苇席的能工巧匠比喻为一把锋利无比的快镰刀,形容编织的精气神和技巧绝顶高超。简直是鬼斧神功,无人能比。人口多,日子过的艰难。大姨、大舅作为老大,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从八九岁起,就耳濡目染,学会了编席的手艺。天长日久,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崭新的苇席一卷,扛着赶集叫卖。

1980年前,老家梧台、姥姥家淮阳一带还没有通电。磨米、磨面全靠人工,石碾房是司空见惯的。母亲就时常与幼小的弟弟们推磨碾粉,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十年。

俗话说: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那不长眼的。看眼色是老人教育我们的通常的办法,这样的教育方式延续了千百年。每次推碾,碾滚子在磨盘上吱扭扭的转。为了那口粮母亲是操碎了心,二舅、三舅、四舅、五舅都轮番与母亲推磨碾粮。

那时候,除了大舅编席,大姨出嫁外。姥娘就安排其余四个正在上学的舅舅帮助我母亲推碾,一声吆喝,碾子就飞快的推起来。舅舅们一边推着,一边说笑着。

二舅、三舅与母亲用力的推着,眉飞色舞的唱着。就是幼小的五舅也毫不迟疑,使出了全身力气,累的气喘嘘嘘。轮到了四舅,他就滥竽充数。自己绝对不单挑,总向人多的堆里钻。嘴里吆喝的,欢快的叫着。手扶着碾杆,不用力气。随着别人的步子,在空转着圈。

天长日久,姊妹们都叫他懒汉、懒奸。知道他干活不出力气,都奚落他,不与他一起干。姥爷、姥娘知道后,自然用条帚疙瘩收拾他。照样哭闹,管片刻工夫,时间长了,就习惯成自然,恶习不改。没有想到,这个舅终生不肯出大力气,却懒人有懒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俗话说:一母生百子,百子各不同。家庭与社会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勤快的孩子与懒惰的孩子。虽然一母所生,脾气却是千奇百怪。父母亲无论如何也改不了孩子们的脾气,包容是少不了的。勤快的孩子毕竟吃了大亏,那懒惰的自然就赚了便宜。做父母的虽然揣摩透了子女的性格,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不能面面俱到,一碗水端平。就象《铁齿铜牙纪晓岚》中的乾隆皇帝一样,

对和绅和纪大烟袋,一个是奴才,一个是人才,都离不开。

旧时,农村人常盖屋。我与弟弟就常去义务帮工,其实也贪图那白面卷子和那猪肉黑峨汤。我们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小工,图的就是那一把子力气。

搬砖是常干的活,我就是那人称的勤快的人。大人搬一罗八块,我人小,掌握分寸。搬个五块一趟,既不累又不耽误事。反正是能供上匠人就万事大吉,供上了就略歇息。弟弟却不是这样的,他是个人称的懒汉子干。

大人搬八块,他就搬七块。尽量出最大力气,能一趟干完的活他绝对不跑二趟,这是他的性格。攒足了砖就站着休息,总要贪多。虽然搬一次,累的精疲力竭,气喘如牛。歇息的时间长,也乐此不疲。

懒奸是懒的出力,想方设法不干。尽量不干,没有办法强制时就干点,就是干也要磨洋工,耍滑。懒汉子干是讲求效率,追求一举多得。想方设法,出大力气,走捷径。

离开农村二十年,这两类人的形象还常在眼前浮动。爱恨交加,无可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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