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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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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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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碾沧桑忆故乡

文/王纪强

 石碾,故乡,往事,这些字眼,又一个个在我的记忆里鲜活起来。

阔别故乡二十年,故乡的往事又浮上心头.小时候,那再熟悉不过的石碾声声动荡在我的脑海,久久难忘.

三十年前的岁月,家乡还没有通电,在凄风苦雨中,在老人的呵护下,推着吱悠悠的石碾,度过了艰难困苦的岁月.

家乡有三个石碾,位于村北的六大爷家后面的后园子里有一个。庄中部兰坡大爷家附近有一个,庄南面同盛大爷家附近有一个。石碾按在碾房里,非常沉,有一个木柄,推起来吱扭扭的响,石碾下是一个磨盘。老家的大豆、高梁、玉米、麦子、谷子等粮食,都是在碾屋里磨粉的,石碾陪伴我们度过了那缺吃少穿的日子。

小时候,雨水多,雪天多。奶奶常挪动着小脚,端着簸箕、筛子,去碾屋磨粮食。后面蹦蹦跳跳的跟着我们小孩子。豆子、麦子、玉米等分开,一把把的撒在了碾盘上,奶奶把着碾把推起来,吱悠悠的,

奶奶奋力推着碾,我们也帮着推,推一圈,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推了一圈又一圈,脚板热呼呼的,生疼起来,一阵阵的。奶奶不断的讲着故事,我们虽然筋疲力尽,受了那流传多年的故事的吸引,坚持不懈的转着圈。推几圈,碾盘上的粮食逐渐变成了粉,奶奶挥动着条帚,将粉扫到筛子里,继续撒粮食,又推起碾子来。

小孩子们力气小,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嘘嘘,奶奶心疼,就吆喝着歇息一会儿。我们扶着碾把,立在那里,喘息一会,歇息不久,奶奶催促,就又轮番上阵,直到推完了筛子和簸箕里的粮食,三天的粥饭有了着落,才欢欢喜喜的回去。

小时候,常在碾屋里玩。碾屋里又没有灯,白天光线尚且很暗,到了黄昏或晚上,黑的能淹没人影,只能听到碾子的响声,推碾人的说话声,这样的日子充斥了整个童年。

庄中间的碾屋是我们小孩子的乐园,阴雨的日子,我们常在碾屋里玩耍。碾屋附近的一棵大枣树,开出了黄黄的米色的枣花,我们就高兴起来。枣还没有成熟,就天天爬到树上,看个稀奇。等不到枣红,就爬上树摇晃树枝,吃个青枣,解解馋,乐滋滋的。

踩着碾屋前的老破碾盘、碾辊爬枣树,是司空见惯的。老人们看见了,就训斥,怕跌落,我们当面规规矩矩,碾完粮食的老人走了,老人的嘱咐也就当作了耳旁风,照样爬高玩耍,玩的起劲。

小时候,常去村南的碾房。时常看到庄里的社员,赶着牲口,在碾豆饼。碾豆饼的驴子,用一个“黑捂眼”给捂上,驴子看不见,社员一个人加豆饼,一个人赶驴,铡刀铡好的豆饼块就被碾碎了,成了豆粉,生产队里喂养的猪就有了饲料。

豆饼我们小时候叫“麻神”,是豆油厂生产豆油的渣子,非常坚硬,象车轮子那样大小。碾碎要费力费神的,碾一天也碾不了十个八个的。天天在磨房里干,社员难受,驴子天天转圈,有时就发脾气,不是撩挑子,就是撩蹄子,社员常被踢伤,气冲冲的对驴子发泄怒火,一顿鞭子抽的驴子哀叫不断。

小时候,故乡的石碾是老少们的依靠。隔三差五就去碾一次粉,好天的时候,就常排队,焦急的等待。奶奶就常派我们到碾屋打前站,提前看有没有空闲,碾屋不忙的时候,就高兴的去推碾。

冬天来了,寒风怒吼。哈气成冰的日子,就常去碾粉。我们的小脸冻的红扑扑的,小手抄起来,不肯露出来。踏着地上压实的积雪,踩在上面,哧溜哧溜的滑,母亲推着小推车,奶奶拿着条帚、筛子等家什,又去碾屋了。雪天,人不多。等不了多少时间,就挨上号了。全家人忙活起来,推碾的、续粮食的、扫粉的、装袋的,总之,没有闲人。

碾完了,老人回去了,我们就在碾屋玩一会。树林里光秃秃的,只有飞来飞去的麻雀,在惊叫着觅食。在树林里跑一会,雪地一片狼瘠。弟弟就拿一根树枝去打落那碾屋屋檐下的一根根尖利的冰溜溜,我们就拿个弹弓,把住泥丸、石子,瞄准了树上、屋脊背上的小鸟,打伤一个,其余四散而逃。

人生如碾,在画着圈,旋转着的是童年的欢声笑语,碾如人生,要经历一圈圈的磨难和奋斗。

想起了石碾,就难忘故乡。岁月沧桑,碾声悠悠。碾出了一段好光景,碾出了一段红火的未来。

碾子声声,如凄如诉,澎湃在童年的心怀。透过岁月的缝隙,寻找欢声笑语的童年。碾子人生,声声悠扬,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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