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王纪强的头像

王纪强

网站用户

随笔杂谈
201904/22
分享

世域二哥

文/王纪强

我是农民的孩子,是光着脚丫踩着故乡的这片深情的厚土长大的,那里留下了我童年的足迹。历史总有着独特的东西来做见证,虽然有些东西随着岁月的脚步而流逝了,但曾经美好的人间真情永远流淌在人们的心间。

马鞭就是往日岁月的缩影,那脆声响彻云霄,曾成为我儿时欢乐的影子,动听在故乡的天空,那幕幕场景重新涌上心头,澎湃在故乡的田野,成为永远的和煦的春风和向前的劲歌。

小时候,我们是天天离不开马蹄声的,在声声悦耳的马蹄声中,和谐着一声声脆响的马鞭声,如同一串红红的流香的糖葫芦串起童年的馋涎,串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奏响了童年的柳笛和口哨,悠扬在故乡的小河,泛起人生精彩的浪花朵朵,漂浮在老家的浓郁的吹烟中,欢乐陪伴我穿过人生的风雨林,越过荆棘,踏上成功的坦途。

马车是小时候常见的,老车把式二哥也是人所共知的。世域二哥在生产队干车把式几十年,赶马车、伺候牲口,训导牲口是出了名的。当时的农村盛行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信条。没有一套赶车的娴熟的本事是做不了这个人人羡慕的活的。

小时候,世域大哥就常赶着他的马车,无论外出采购化肥、种子,还是在村里向坡里拉粪拉料,拉收获的麦子、玉米、大豆、高梁,都尽心尽力,为人正直,老少爷们佩服。

每年,生产队都要进一批新牲口,训练牲口是个人人拘束的技术活。生茬的牲口,野得厉害,对人是桀敖不训的。生手训练,如临大敌,就是加倍小心,被牲口踢伤者比比皆是。而要训熟一批牲口,要下一番苦功夫。只有磨合好了,使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小时候,村东边流淌着一条小河,老人叫康浪河,从南向北,川流不息。河上架设了一座石桥,沿河两岸种了两排柳树,都有些年岁了。年年柳絮飘扬,春风、柳条、柳叶,万种风情。我们常在河边戏水,观鱼,赶鸭,放鸡,河边成了我们欢乐的地方。

柳叶飘扬时,最盼望二哥的到来。二哥常在河边柳树下练鞭,日久天长练成了一般好武艺。二哥的马鞭,是藤条编的,扭曲成麻花状,非常结实。顶部的皮鞭是一块裁细的牛皮,粘过油的,摔起来响亮,声音清脆,鞭梢细如发丝,鞭身非常有韧性,耐用耐磨。鞭把上端系一块红稠子,挽成一个红红的月季花样子,挥舞起来非常好看。

二哥在河边练鞭子,我们就来观看。二哥象玩玩艺的一样,灵巧的跳跃着,清理一下场子。喊我们躲避的远远的,奋身一纵,皮鞭挥舞起来,鞭声响天震地,惊起飞鸟一片。经常在河畔空练,人如影随形,变化多个动作。鞭子来回抽响起来,不但伤不着附近的人,自己也丝毫无碍。曾见过他拿田野中飞跑的老鼠或蛇试鞭技,脚步快上,鞭声劲响,远处飞跑的老鼠,顷刻之间毙命,蛇被抽的稀烂,鞭梢血腥一片。

有时拿收获完的地里的未割的秸秆练鞭,鞭声起落,棵棵拦腰而断。有时拿柳叶操练,指哪片,打哪片,簌簌柳叶,纷纷飘散,象下了一场柳叶雨。河岸边的柳树上也留下了二哥练鞭的累累伤痕,皮鞭很少抽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火侯。

二哥嗜好响鞭,被人称为老车把式,我们小孩子们叫他“响鞭王”。平时赶车时,常打一通悦耳的响鞭,引的我们跃跃欲试。

练成了一手绝活响鞭,训练生茬的牲口,成为绝活。别人调教十天半月调教不好的牲口,在他手下只需要三天。再难伺候的牲口,也被驯服了。

二哥赶车,不到万不得已,不打牲口。只需要鞭声一响,它们就俯首贴耳。二哥对训牲口不得要领的人,看他们训牲口,训不熟,拴起来棍棒出手,拿牲口生气,或饿牲口,强迫它们听话。二哥常颇不屑一顾,说他们不通死理,牲口也不是单靠打就能驯服的。他手把手的教人家训服的要领,百里挑一,人家佩服的五体投地。

生产队制度消亡后,二哥多年的本事也束之高阁,逐渐销声匿迹。离开了赶车的营生,二哥曾一度消沉,感到沮丧。

联产承包后,二哥拿起了年轻时就会的泥瓦匠手艺。干的有滋有味,手上的老茧已经不再是延续了几十年的握鞭子的老茧,那是新营生十五年新添的把砖抹灰的老茧。

响鞭王二哥的清脆的鞭声还回响在童年的故乡,悦耳的马铃声声入耳,直扣响了我的心房,带我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