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王纪强的头像

王纪强

网站用户

散文
201906/03
分享

盛夏话凉汤

文/王纪强

 避暑的凉汤,这个话题一说起,就打开了故乡的话匣子,那些往事过电影一般纷至沓来。盛夏,不止有蒲扇、蚊帐、麦收,还有那喷香的凉汤。汤,是故乡人对面汤的俗称。

我今年50岁了,还时常想起故乡,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让你不想都难,故乡,不止是一个符号,它已经成为我感情的寄托地。

走过童年,总忘不了母亲熬的糊米汤与绿豆汤。如今离开农村老家多年,不再忙麦收,母亲仍旧熬这汤来避暑。每逢母亲熬汤,又把我的思绪拉回了故乡。故乡的麦收啊,就像一场大戏,到了锣鼓喧天开场的时候,那就甭提多“忙”了。

布谷鸟叫的欢实,有些日子了,麦地里的麦哨也惹人注目。到了麦前的关键时刻,奶奶等老人也麻利的干活,搓麦绳、磨镰刀、准备过麦的家什,忙不过来。孩子们还没有放麦假,得空也要帮老人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老人也乐的给我讲个故事享耳福。

俗话说:三秋不如一麦忙。望着如山的稻草,要耐住心烦,一点点消化掉,搓成万条草绳,预备收割时捆麦子。老人眉飞色舞的谈论着,孩子们也不落后,手累了,腿搓疼了。有个老人对日子的向往和麦收吃好东西的许诺,就有无穷无尽的动力。

麦绳还没有搓完,好天,奶奶端着簸箕在院里的老磨盘上晒绿豆。那些没有收拾干净的绿豆,偶尔有豆荚包裹着。剧烈的日光一晒,有的爆裂,那响声不亚于奶奶二月二炒蟹豆。

绿豆晒好了,还要盯着那鸡、鸭、鹅,防备它来个突然袭击。啄一些倒不可惜,就是蹭翻了筛子、簸箕就费劲了。妹妹等不会搓草绳的孩子们就义务看家禽,也轻车熟路。奶奶的骂猪声、母亲的鼓励声、孩子们的议论声、家禽的叫声和谐在小院,很热闹。

晒完绿豆,奶奶就细心的选干净。藏在大瓮里,因为是生的,孩子们也不能偷吃,家禽也没有办法糟蹋,老人很放心。

过去防暑降温的东西,一是糊米汤,二是绿豆汤,三是瓜果,四是冰糕,学校偶尔会给学生们发粒仁丹。瓜果虽然不稀罕,却不是随心所欲的吃到的。冰糕就是个稀罕物了,几分钱一根,也很奢侈。

母亲筛好的小米,里面的草屑、小石子等杂物都捡拾的干干净净。淘好了,灰尘也没有了。麦地里一开镰,母亲就炒糊米。看着那彤红冒烟的大铁锅,那个香糊味直往鼻子里钻,心里痒痒的。等到那一大锅汤熬好后,自然凉着。大些的孩子,推车草绳,随大人络绎不绝去地里收割了。当然奶奶与妹妹,这一老一小,在家忙饭,饭也是好的,肉炖菜、白馍,有时候也变花样来顿手擀面解馋。童年的记忆中,细粮是很受欢迎的。地里一片丰收景象,一片热火朝天。

白水是不怎么解渴的,一开始捎去的绿豆汤已经是暖瓶、水壶见底了。汗流浃背的我们,不解渴。往地头也不知道望了多少次,看到奶奶与妹妹来送汤。远远的就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喊叫。那扁担桶还没有利落,不等母亲喊,就盛满了碗,喝个痛快。

糊米汤与绿豆汤是很少同时烧的,老人们忙不过来,总要避暑,怕热着孩子和忙麦收的大人,就今天送糊米汤,明天送绿豆汤。很过瘾,奶奶心疼大人,也心疼孩子,有时将她镇咳嗽的白糖撒到糊米汤与绿豆汤里。那可是奢侈,在我童年的印象中,糖是好东西。

母亲仍旧乐此不疲的熬糊米汤与绿豆汤,当母亲端给我一大碗糊米汤或绿豆汤时,往日忙碌的影子又浮现在眼前。母亲的汤味道虽然地道,却再也难以找到童年时代那迫不及待、欣喜若狂的样子。

母亲的糊米汤与绿豆汤,浸透了岁月,一脉亲情氤氲在故乡。香气缭绕,温馨难忘。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