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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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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9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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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永远的沃土

文/王纪强

《张承志作品系列·卷三·长篇小说:金牧场》,该书后来由作者大幅度删减改编为《金草地》再版。

本书是张承志十几年创作生涯的掠影,是二十年个人经验的沉淀,是对生活之旅的探讨,也是对思想之路的追索。

书中穿插叙述了几条不同线索的故事:红卫兵重走长征路、牧民重返家园的大迁徙,以及在日本做学术交流等。

这是几个都以主人公或主人公所代表的群体的追求失败为结局的故事。

金牧场——阿勒坦·努特格——是主人公所在的牧民大队人的故乡,但是,当他们在一场生死拼搏的大迁徙之后回到故乡,这个故乡却永远不属于他们了。

因此,金牧场在历史的变迁之中成了一个不能再返回的家园,一个只能在回忆中叙述的梦。

进入张承志的创作世界,浓厚的草原文化气息就会扑面而来。在他几乎全部的创作文本中,可以说,无不体现着作者对草原深深的迷恋之情,草原在他那里早已沉淀为一个令人心动的情结,绝不是一般的草原歌颂者所能比拟的。一、草原书写的生态关怀张承志的草原情怀与他在草原生活的经历是密不可分的。但不同于其他作家在草原长大,张承志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草原文化的闯入者,他在草原插队的四年经历为他的草原书写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他对草原的感情也丝毫不输给其他草原作家。张承志的草原书写以草原为审视对象,但是他的审美中心既不是单纯的草原生态环境,也不是那里的自然景观,而是把草原作为一个独具特色的世界,作为一个独立的文化系统,去加以解读和再现。所以,张承志的草原作品不能归入狭义的、纯粹的自然文学或生态文学一列,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类创作没有生态内涵。相反,浓烈的生态关怀几乎充溢在每一篇章之间。例如在张承志的《金牧场》中有一段景色描写。其中黄色的草地,碧蓝的天空

《黑骏马》里的白音宝力格,幼年丧母的白音宝力格在他八岁的时候,在公社当社长的父亲把他送到伯勒根草原一位老额吉身边。老额吉的孙女索米娅和白音宝力格同龄。两个人在额吉身边度过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好岁月。当他们懂得爱的时候,两个人同时产生了爱情。而这美好的爱情却夭折了。白音宝力格十七岁那年到旗里学习普医,他告别了额吉,告别了心爱的姑娘。当他怀着与索米娅结婚,让操劳一生的额吉安度晚年的美好愿望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索米娅被当地的一个恶鬼黄毛希拉强暴身怀有孕。纯洁的爱情,对未来的憧憬,片刻被击毁。白音宝力格激愤中离开伯勒根草原来到城市生活。九年后,他随畜牧厅规划处的专家调查仔畜问题重返草原。这时,额吉已经去世,索米娅也远嫁他乡。白音宝力格去看索米娅,索米娅在美好的爱情被摧毁后,毅然坚强地活着。当她见到昔日的恋人时,并没有像白音宝力格想象的那样流露出对往事的感伤,和对他离去的抱怨。她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艰辛繁重。索米娅像额吉一样,像草原上所有的女人一样,“走完了那条蜿蜓在草丛里的小路,经历了她们都经历过的快乐、艰难、忍受和侮辱”,成为草原上一个成熟的女人。

用草原上的一匹黑骏马形容他的作品是最恰当不过,翻阅他的作品,就按捺不住激动,心灵深处的愉悦是谁也体察不到的。他的作品有三个特点:一是性格最鲜明;二是立场最坚定;三是风格最极端。水草丰美的汗乌拉草原是张承志心灵的胜地,牧场、敖包、牛羊、牧草、小鸟、小湖、男人的马、女人的牛车、芨芨草、石头井、戈壁是他丰富多彩小说素材的甜水井。流淌在他的记忆之中的不止是一条弯弯的季节河,还有蒙古风情的甜蜜无尽的情思海。草原是蒙古文化的摇篮,也是作家的生命之源。

《牧人笔记》是一部多姿多彩的蒙古族人民的生活史,惊心动魄的骒马难产的场面,牧民按犊,乳牛不认子,这些难题牧民解决的如此容易,仿佛在看一幅鲜活的牧民生活生产画卷。人们不禁要问,蒙古人的奶季是个什么样子呢?阅读的兴致来了,是无法控制的。

《黑骏马》本是一首叙述古老的爱情故事的古歌。这部小说的主人公白青宝力格又亲身经历了与古歌相似的爱情悲剧。但小说既不是对古歌的简单重复,又超越了一般浅层次的爱情故事,传达出丰富的社会内容,作品有意识地在历史与现实的沟通中,描绘了蒙古族牧民的生活传统的风俗。性格心理待征,落后的野蛮的生活习俗与现代文明之间的、丑与美之间的尖锐冲突。表现了作者对蒙古族草原赤子的诚挚和深沉的眷恋。

《黑骏马》表现的蒙古牧民的生活、传统的习俗,既包含着美德,也渗透着愚昧。小说在白发奶奶的身上,表现出伟大的母爱,她爱着孙女索米娅,也象爱亲孙女一样爱着白音宝力格,甚至连未出世的恶混黄毛希拉的后代她也倾住了爱。索米娅的坚韧不拔的性格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她抚养了其其格,给奶送葬,嫁给赶车人之后,除了繁重的家务之外,还要在学校做杂工。但是白发奶奶和索米娅对以黄毛希拉为代表的丑恶现象的容忍和宽容,也表现了草原的愚昧。白音宝力格的追求,索米娅的成长,标志着现代物质与精神文明开始走进草原普通家庭,草原新一代的命运开始转机。

《黑骏马》展示了悲剧的焦点是白音宝力格和草原的差异。“我不能容忍奶奶习惯了的那草原的习性和它的自然法律,尽管我爱它爱得那样一往情深”。“新鲜的渴望已经在痛苦中诞生了。这种渴望在召唤我、驱使我去追求更纯洁、更文明、更尊重人的美好,也更富有事业魅力的人生”。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草原,去追求现代文明。他离开了奶奶,奶奶代表着古老传统的力量与堕性。年轻的索米娅体现了对草原传统的扬弃。但音宝力格重返草原,全力帮助索米娅,尤其要担负起教养其其格的责任,他经过一段痛苦的追求之后,开始了真正富有魅力的事业,改变草原落后与愚昧的面貌,改变人,尤其是草原妇女的命运。

《黑骏马》是一部优美的草原风俗画,一语双关,既指一首远古流传的脍炙人口的蒙古民歌,也指一匹人人羡慕的宝马。草原是大地的地毯,马儿就是那地毯上的明珠,灿烂夺目,无与伦比。十四年后作者重返草原,寻找往日的“家”时已是物是人非。当多情的索米亚由于汽车的惯性擅自撞入他的怀抱时,这个17岁的男儿的感觉是“我胸中轰然掀起了雄壮的波涛,心儿像一面骤然响起的战鼓”。萌动的少年少女的情怀啊,是多么的纯,多像草原的色彩,草原的劲风。半轮明月喷薄而出,“从我们头顶上方一直伸延东去的那块,遮满长空的蓝黑色云层,在那儿被火红的朝阳烧熔了边缘。熊熊燃烧的那红艳醉人的一道霞光,正在坦荡无垠的大地尽头蔓延和跳跃,势不可挡他在那遥远的东方截断了草原漫长的夜。“一次黎明:”金红的朝霞辉映着她黑亮的眸子,在那儿变成了一片喜悦的火龙。是歌草原的美景,还是颂少男少女美妙的心情,语言是多么的精彩。

美丽善良的索米亚,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呢?作者擅长牵着读者的情思去寻找往日的记忆,奥妙无穷的草原。回访索米亚,未遇,被草原的热情感染着,心情也变好了,冷清凄凉的小泥屋沸腾起来,面汤的蒸汽弥漫,达瓦金的粗野难听的训斥小孩、呛鼻的酒味儿、孩子的欢叫,多浓郁的草原风情图啊。

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作者萌发了如此感慨:“人的热力是能够点燃世界上任何冰冷角落的生命的真正被生活抛弃的,只是像我这样不能随遇而安的人。也许,这就是我的悲剧………. ”,这是人生的启示,哲理性的醒悟,悲伤总要过去,生命就是希望,这是《金牧场》的真谛。

语言文字的魅力也许不是靠精雕细刻来矫揉造作的,更能显现精彩。“黄马的奔驰像是爆炸,像是鼓点,像是一股倒泻进我心里的狂涛。”只有地地道道的草原之子才有如此的感触和大气澎湃的气势。草原母亲博大的胸怀,足以纳百川。

“天山的深夜像一只漆黑的锅底”,形象而贴切,逼真而生动。“厉风在漆黑中锐烈地嗷嗷叫着,像是黑暗中间奔突着数不清的恶狼。”你说,不是草原的儿子能感触到吗?

《金牧场》感慨:原来最美的并不是养孕文化,哺育文明的江河,而是崇山峻岭。而人生的极致应当如崇山峻岭一样惊险,深不可测,无声无语,大写的人生是部大书,那千古文章就更有崇山峻岭那样大气的气魄。

倘若天山昆仑是山的理想,那么碧绿的草场就是骏马的理想,引伸出哲理句:希望是人的本质。人类在高不可攀的山前,不应自惭形秽,渺小无助,应勇敢地挑战。生命就是希望,真正高尚的生命就是追寻着自己的金牧场。

其实《金牧场》这块宝玉也是有微瑕的,说它是民族的,名副其实。大众的,就有点牵强。感觉有点重复,含有神经梦呓的成分。不过,白璧有瑕,更显韵味。而力图完美无缺,就物极必反,反而阅读兴致缺乏。美到极处,也就怅然若失。

张承志作品中讴歌的草原上的明珠,随着岁月的打磨,应该更璀璨夺目。

白音宝力格——追求文明进步的蒙古青年

白音宝力格象征着现代文明和科技进步,当年的出走,是为了捍卫心中纯洁的爱情,拒绝丑恶行为的玷污。白音宝力格厌恶这块土地上的粗鲁、丑恶和野蛮。索米娅对腹中骨肉的爱甚于对白音宝力格的爱,尽管白音宝力格知道索米娅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远离了故乡,抛离了亲人,也抛弃了自己的情感。白音宝力格骑着黑骏马去寻找梦中的那个红颜雪肤的美少女,找寻那曾经照亮生命的爱情,然而找到的却是个粗壮黝黑的少妇,现实又一次嘲弄了白音宝力格,白音宝力格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撞得头破血流。空虚,无奈,悔恨,分离竟成了永远,人生道路伸向不同的方向。[5]

额吉——草原母亲的化身

额吉是草原封闭的古老生活、民族习性、牧民妇女命运的见证。她身上有着强烈的原始古朴色彩,具有超乎寻常的宽容和自慰“女人——世世代代不都是这样吗?”正是这种质朴容忍了原始愚昧的束缚,古老的草原习性在相当程度上支配着草原人民的生活,尤其是妇女的命运。白发额吉象征着既原始又深厚的草原民族文化,正是这种善良大度和对生命的永恒尊重的传统文化,养育了民族,繁衍了历史。白音宝力格的出走,毁灭了老人最后的希望,象征着古老文化开始受到冲击。她的天葬,标志着一代古老文化的结束。但她的血液仍在索米娅血管中流淌,只是由于现实社会力量的强大,奶奶性格中的传统美德被继承,落后愚昧的因素被抑制,并滋生出新的幼芽——索米娅开始了的新生命。[1]

索米娅——草原颜强生命力的象证

索米娅的命运和性格是草原劳动妇女的写照。在她经历了爱情被毁灭的痛苦后,在白音宝力格弃她而去后,她承担起照顾额吉的担子。她忍辱负重,以宽厚的心怀抚育儿女,以默默而辛勤的劳动获得人们对她的尊重。在作品的最后当白音宝力格告别草原的时候,她对白音宝力格说,当他有孩子时,送到草原来,送到她身边。此时,索米娅的形象与额吉已经合二为一。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骚客曾描写过草原。草原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在众多作家的笔下。张承志正是这些作家其中之一,在他笔下的草原,是诗意而又神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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