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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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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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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鸡


去年的这个时候,厂里送货的老杨哥送给我们一只母鸡。母鸡浑身黄油油的鸡毛,加上那小红冠子,好漂亮,小外孙女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黄金鸡。

老杨哥送来是为了让我们过年的时候宰了炖炖吃。刚来,我害怕家里的狗咬黄金鸡,就把它放在铁笼子里。谁知,第二天它下了一个蛋,第三天又下了一个蛋。我就想:喂着它吧,本鸡蛋不是营养价值更高吗?这么着就喂养着它了。

转过年来,天气暖和了,鸡来的时间也长了,狗也不咬它了,我就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随意地跑玩。每天喂它大米小米玉米粒,再就是白菜叶子剁碎了,搁在那小盆里,它吃得津津有味。

鸡吃上食了,然后就下蛋,下二天歇上一天,反正平均三天能下两个蛋。

一段时间内,到时候就拾鸡蛋。谁知,有一天,二天------没有鸡蛋了。开始,我认为是让狗吃了,因为在这之前有狗偷吃鸡蛋的情况。可是,一连十几天,就是找不着鸡蛋了。

后面,更加奇怪的事发生了,鸡也找不到了,我就认为是让什么东西给吃了。

隔了半个多月,一天,鸡回来了。我又惊又喜,赶紧喂它,然后观察它,跟踪它,发现它进了一个纸箱子里。奥,明白了,这些天,它把鸡蛋下在箱子里,在那里孵小鸡了……

弄明白这个情况以后,只要鸡出来,我就喂它吃的,再让它喝点水,补充上能量。

可是它不知道啊!咱这没有公鸡,它下的蛋是孵不出小鸡来的。

四十多天后,天气很热,鸡出来了。我去那一看,鸡蛋有的烂了,有的臭了,也还有几个好的。我说:咱都别打扰它,让它孵吧,它至少还心存希望啊!

转眼到了九月份,鸡彻底出来了,不孵了。

为啥?鸡蛋都烂了,鸡蛋皮都成了碎末末了。

鸡呢?不像样了,毛发凌乱,眼神恍惚,走路不稳,没有精神了-----唉,就是一点精气神也没有了。

随着天气一天天变冷,又来了寒潮。晚上,我找到它,把它抱到铺着褥子的纸箱子里,好暖和点。

有一天晚上没找到它,第二天早晨,在棒子秸下面,发现它还在安静地睡着——但已经永远地睡着了。

黄金鸡没了,它去了,我们都很疼得慌。

我和小外孙女说:鸡也是有思想的,有情感的。你看它首先没有伴侣,再一个呢,它没孵出小鸡来,它没有孩子。假如,它孵出了小鸡,有孩子了,它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它就会很有精神,领着它的孩子们找菜叶,找米粒,捉虫子,还得教给它们防身的本领和生存的能力。

黄金鸡是痛苦的,是难受的,它只不过就是不会说话,不会表达而已。它完全没有希望了,它不愿意生活下去了,它慢慢地不愿意吃也不愿意动了……

我笔尖一动,伴着泪水滴落的声音,流泻下一时的感受:人和鸡是多么地相似啊!没有伴侣,没有孩子,没有梦想,没有希望,是多么的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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