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悠悠

艾香悠悠

清明时节，乍寒还暖。赣南大地，春意盎然，艾草青青，艾香悠悠。尤其是在这多雨的南方，艾草在春雨的滋润下蓬勃生长。南风徐来，满山遍野的艾草，绿浪翻滚，远远望去，满目春绿，美不胜收。

艾草在民俗里是一种祥和的植物，也是一种草药。在家乡的土坡上、垄田边、河畔上，艾草随处可见。阳春三月，艾草葳蕤，羽毛状分裂的叶片像手掌一样努力向外伸展，近一米多高的艾草笔直挺秀，除根外全身透绿，叶背和茎上的绒毛很像婴儿的汗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一种粉白色的银光。认识艾草，缘于那个朦胧的童年。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肚子痛，家里贫、没有钱抓药。母亲不知从哪里讨来一个药方，用艾草治疗。先是用艾绒条熏炙，然后放在水里蒸煮，用艾水沐浴泡足，艾水通经络养气血，不出一个月，我的病居然好了。

在赣南的农村，清明插艾已是一种习惯。据说是可以驱邪避灾。大人常把艾条插在屋檐下的大门角楼上，祈福顺顺利利、年年平安。到了夏天，艾草还是一种驱蚊子的好药。人们常把艾草晒干，碾成艾粉，挂在床头，撵蚊赶虫。

每年的清明和端午时节，赣南人都有用艾草做艾米粿的习惯，这种民间习俗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小时候米饭不饱，艾米粿便当粮食充饥。如今生活好了，人们三五人群相约外出摘艾，亲自享受做艾米粿的乐趣，艾米粿已成为清明端午时节招待亲朋好友的时尚食品。赣南的艾米粿是传统的食品文化遗产，更是一种精神文化遗产。吃艾米粿已成为一种乡愁、一种乡情、一种相思。清明，亲人用艾米粿作为扫墓的祭品，追思先人；端午，人们做艾米粿来纪念伟大诗人屈原。

艾米粿是艾草和糯米制成的赣南特色小吃，做艾米粿先要把糯米碾成米浆，用细沙布悬吊去水，再将采摘的野嫩艾叶洗净，放在热水中稍煮，用力揉搓苦味，然后按一比一的比例，配上臼碾的糯米粉，使劲地充分揉和。在里面包上腊肉、笋（酸菜）、大蒜等配料制作的馅，做成圆饼状和饺子状。圆饼状的艾米粿通常是甜的，饺子状的艾米粿通常是咸的，做好后放在锅里蒸。刚出锅的艾米粿皮质光滑，色泽翠绿；闻之清香扑鼻，食之甘甜；质柔而韧、香而不腻。不仅风味独特，据说还能温肺暖脾、散寒除湿，有保健防病的功效。

赣南人喜欢吃艾米粿，据说“艾”与“爱”有关。《诗经·王风·采葛 》曾说：“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这里说的“艾”就是艾草。诗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意。清明时节，思念如艾。原来阡陌上那连片成簇、相互依偎的艾草还有那么多缠绵悱恻的热烈之爱。怪不得人们又把艾米粿叫作“爱情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