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尴尬

                   文/温圣巍

记得1988年，我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大岭中学当初三英语教师。那时的我血气方刚，工作热情很高。三十年前，“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无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对英语不够重视，加上农村初中英语老师缺乏，大部分学生对英语望而生畏，那时英语老师想要出点成绩异常艰难。一个班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学生谈“英语色变”，上课很多学生看小说，我也深知他们基础差，要想他们一年半载转变学风，学好英语是不现实的，我对学生说：“如果确实基础差，学不好英语也没办法，千万别干扰其它同学学习就行。一天上英语课，一位学生钟飞竟然酣然大睡，醒又后与邻座大声讲话，我便走上前去，示意他别干扰别人听课，并严厉地批评了他，谁知他竟然放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架势，突然嘴里冒出一句“他妈的......”，这下可激起了我的愤怒，我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叫他到讲台边罚站到下课。下课后，课休都还没结束，他父母带着十多个钟屋村村民气势汹汹地跑进学校，有点掮着链铲，有的掮着锄头，有的掮着狗屎挠子……，这下惊动了全校师生，我从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吓得有点抖嗦。好在副校长是钟屋村人，加上老师学生劝阻，终于平息了这场“声势浩大”校园风波，事后学校领导找到我说，“你也没什么大错，下次注意点工作方法，你也是为了学生好，经验不足，又不熟习钟屋村民风，下次学刁点……”!校长的话意味深长，此后“八年抗战”的教书历程，我一直战战兢兢，对待学生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上帝”。事实也证明，当时钟屋村的风民确实很差，村民恶习橫行。无独有偶，第二年，一位刚毕业的语文老师肖玉华，因学生上课讲话，也叫学生罚站，当天晚上在肖老师去学校下班辅导的路上被村民打破脑壳。    

       我想说，现在要想做位有责任心有良心的老师还真难。怪不得有的老师朋友吐槽：作为老师，当我开口批评学生时，总在想学生会不会去跳楼？当我责罚学生时，总在想家长会不会来学校闹事？当我管理课堂纪律时，总在想学生会不会怒怼顶撞？一想到最后的结果依然会是学生高高在上，而我们却随时面临被撤职、开除的危险，我不得不憋屈地低下头。当老师被学生家长、被教育部门、被社会舆论批评、批责、惩罚时，老师的心也寒了。一腔热血成冷漠，“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许失去适度惩戒权的老师开始明哲保身，只教书，不育人。玉不琢不成器，树不修不成材，孩子就是小树，除了阳光雨露，还需要有人修理枝桠，才能长成参天大树。记得我们小时候，家长们对老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老师，我孩子就交给你了，他不听话你就狠狠地打，打坏了我负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教育需要适度惩戒。卢梭说过：你知道运用什么方法，一定可以使你的孩子成为不幸的人？这个方法就是对他百依百顺。所谓对学生的关爱，如果过多地给了孩子们肆无忌惮的保障，却不负责任地将教师推向深渊！怎能培养出好的学生？怪不得一些有责任心的老师说，“家长赢了老师，却输掉了孩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