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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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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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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相册

花儿留着泪,会枯萎,虽然美,时光飞逝悄然抹去了香味,我们不再追,追着谁,拖着谁,只是年少轻狂留下的疲惫......或许每一首歌都有一段我们专属的光阴忆记。雨后的彩虹总是转瞬即逝,正如这首《青春的颜色》一首歌的时间便走完了青葱的岁月。碎片的记忆在脑海中拼凑出了青春的色彩,总以为芳华依旧的我们,蓦然回首,才恍觉那曾光芒四射的青春,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绚丽的颜色.....

站在时间的长河里回望二十年的流水年华,不禁感慨,是我们走得太快,一不小心把青春丢的太彻底?还是时光走得太急,来不及留下那转瞬的美丽?岁月的利刃雕刻了我们曾青涩的容颜,在你我的脸上留下了风雨的印记,那曾昙花一现的灿丽深深地沉睡在了记忆里。或许是我们把昨日的美好搁得太久,以至于我们再次唤醒它时,是那么的模糊,又或许是我们在人生激荡的长河中挣扎了太久,记忆被铺满了尘埃,连同青春的那片净土也一同覆盖?青春的颜色,那是真情的颜色,风吹雨打仍旧灿烂着......耳畔不停地回旋着这首追忆青春的歌曲,一遍遍地催促着我去寻拾青春的脚步,拼命拼凑的记忆是那么的凌散,尺璧寸阴很多时候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往事,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我知道此时也只有那本老相册,才能带我找回那金色年华里最绚烂的韶光,去看一看那曾经青春飞扬的我们。

遥跨二十年,再一次翻开这本老相册,这里有独属我们的光阴故事。这是在上大学的我们,照片中一张张稚气张扬的笑容里散发着那还不懂得隐藏的骄傲和青春独有的纯真,也许也只有这些老照片才能将你我永恒的定格在那个韶华可人的岁月里。无数个绚烂而单纯的美好时刻,无数个欢声笑语嬉闹的白天和无数个千言万语推心置腹的夜晚,昔日的往事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二十年前的那次翻墙、二十年前的那次逃课、二十年前的那次被罚站,当所有的不堪都化成往事,我们不再去计较对错,记忆中的青春故事反而因为有了这些插曲而更加耐人寻味。

这是一张在教室内拍摄的照片,记得那天得知晚自习没有老师监督的消息,便有人提议要带相机来拍照,那个时期的我们还没有手机,家庭条件好的同学顶多能佩戴个传呼机,都让人羡慕不已,打电话基本都用共用电话,人手都有IC电话卡。一听说有人要带相机来拍照,男同学们倒是挺淡定的,可女同学坐不住了,那个时候拍照对女孩子来说可是个件大事。下课后,我和几个爱美的女同学们饭也没吃急匆匆地跑回了寝室,开始梳妆打扮,几个不爱美的女生也被我们几个张牙舞爪地女同学所感染,一起跟着回到了寝室,泡着面,坐在床上看着我们几个“武武旋旋”地描眉画眼,观望的女同学时不时地点评下我们的化妆水平。我当时在寝室被堪称为化妆的“高手”,初出茅庐的我也就是凭着对化妆的一点认识“照猫画虎”,被授予这样的称号可能主要原因是我比其他同学敢下手,记得有一次室友说喜欢我的眉形并斗胆让我帮她修眉毛,那个时候我用来修眉的工具是男士用来刮胡子的金牛刀片,平时给自己修眉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看着室友渴望的目光,我逞了一时之勇,为了显示自己的娴熟,上来就大刀阔斧地修剪起来,可是怎么修都感觉两个眉毛不对称,到最后修无可修时方才罢手,室友满怀期待地去照镜子,照过镜子后,留下了“感动”的泪水,我当时也有些愧疚自己用力过猛。因我勇气可嘉,外加我的化妆品又比较多,所以在寝室的化妆地位那是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其实当时的我对化妆技巧还是颇有研究的,比方说对眉毛的下笔,平时可以画得清淡些,但是拍照,不可以太过寡淡,一定要用“浓墨重彩”的一笔,难怪照片中会呈现出这样的画面,两把像镰刀一样的眉毛硬生生地“矗立”在无敌青春的面孔上,色彩斑斓眼影涂满了整张眼皮,现在看到这张些照片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这是一张在校外拍摄的照片,是一张记录了叛逆的青春最好的罪证,叛逆的青春总要留下点叛逆的事,“干坏事”也总要挑一个夜黑风高的晚间。那是一个狂欢节的夜晚,在封闭学校圈久了的我们怎能无动于衷?那一颗颗对外边花花世界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在这样一个堪称狂欢的夜晚,被寝室大姐的一句小聚一下彻底点燃,大家一拍即合。平日寝室门口都有监管的老阿姨,这个阿姨对于当时未经世事的我们来讲那是闻风丧胆,十分的凶悍,平时的我们都是乖乖地臣服于她的管制下的,但这一天,我们一个个像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勇士,出去撒野的心坚定不移。选择铤而走险的我们,从她的窗前下匍匐前行并成功逃出寝室,接下来将面临着更为严峻的考验,翻墙!2米多高的墙对于一群弱不禁风的女生来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想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那颗一探究竟的心,瞬间把我们变身成了能“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女。我们四处寻找能攀岩的工具,最终合力搬了几块大石头好“一步登天”。寝室里几个个大的女生“身先士卒”先翻了过去,后面几个小个子女生战战兢兢的,下举上拽,总算是摔了过去,其中寝室年纪最小的一个女生,可能是太过紧张,在翻越的过程中被挂到了铁丝网上,为了大家的安慰,幼小无助地她不敢放声大哭,默默地在上面流泪,下面的我们急得火急火燎,最终以简单粗暴地方式将她拽了下来。就这样我们过五关斩六将地来到了夜晚的花花世界,雅兴上来了还小酌几杯酒。照片中的我们忘乎所以、把酒言欢,好生快活。但是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出来玩是要还的,潇洒过后是残局。当我们偷偷地溜回校园后,在看到寝室阿姨的一瞬间,那所有的快乐都付之东流,一种似乎要被葬送此地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老阿姨怒火中烧,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好似一个要吃人的豺狼,将我们几个训斥得“狗血喷头”简直是无地自容,还不算完,又让我们罚站到深夜。现在想起来倒是能理解老阿姨当时的用心良苦,对于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们,除了凶悍的震慑力,还能有其他的法子吗?

这是几张毕业时拍摄的照片。曾经青涩懵懂的我们,总以为毕业离我们还很遥远,也从没有好好珍惜过这段校园时光,但当毕业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才意识到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曾经,是多么的可贵。最后一次坐在这间不曾被珍惜的教室里;最后一次躺在这一直被嫌弃的寝室里;最后一次站在操场上环顾不曾理会过的校园风景,在即将离别的这一刻才发觉这里是多么的美好......照片中一双双红肿的双眼是我们不舍分离的印记,一个个紧握的双手是我们彼此最后的拥有。我们曾互相搀扶走过了最好的年华,迷茫过、无助过、哭过、笑过,但是从未孤独过,而这一次的告别,是青春告别,也是孤独的开始,独闯天涯的我们,或许再见面的时候已是青丝白发,又或许是再也无缘相见,也许这就是青春的色彩,因为短暂而弥足珍贵。

急景的流年,仓促着成长的脚步,踏平了我们曾经的轻狂与骄傲,年岁的增长,社会的打磨,让我们学会了收敛,学会了隐藏,也学会了淡然。二十年的时光不仅改变了你我,也改变了万千世界,如今的我们不再是那个渴望有人带着相机来给大家拍照的小女生,在这个智能时代里,我们可以随时随地拿着手机进行自拍,拍照的形式也是丰富多彩,强大的美颜功能更是让人惊叹电子设备的发展,一键美颜能将你我那被岁月蹉跎过的脸,瞬间打磨回二十年前。我们陶醉在这一张张美得不可方物的照片中,不愿对已逝的青春放手,就这样在自欺欺人中不肯醒来。只是那些存放在手机里堆积如山的照片,再也没有以前那么珍贵,有时甚至因为无处安放成了负累。成千上万的照片中,哪一张才是自己真实的容颜?哪一张又值得被真正的纪念?我们在纠结中又走过了多少个风雨年华,如今回首,才发觉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再冲洗过照片,用相册的方式记录流年。是岁月的更迭让我们与时俱进了么?还是这种复古的方式早已不再被推崇?可当再过十年、二十年回首往事的我们还能否找到一本记录我们光阴故事的老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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