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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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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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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 我舍不得您离去


                                          作者 文一

恩师,这几天每个群里都是追悼您的消息,我脑海却一片空白,接受不了您的离逝。我将那些刺眼的消息屏蔽,不想看,不愿看,只沉浸在您发给我的语音里流泪不止。分明,您还在和我聊天……

您说您在图书室看书读报了,室内只有您一个人,特别安静,您说特别享受这段独处的时光……您说,您又在小区做志愿者了,维持秩序,特别心疼和敬佩那些大白们的辛苦付出;您说若年轻一些会多做对社会有益的事情……您说,人不能越活越寡淡,一定要给自己树立一个目标,实现一个,再实现一个,活着才有滋有味。您说,您和几个作者小酌去了,聊得很尽兴。哪天带我一起去见见他们,认识一下,朋友多了路好走。您说最近像中了大奖,投一篇稿子中一篇,积累了很多经验,等有机会再约上几个好友,咱们还去附近的小饭店一起畅谈。

您说,这次病毒太厉害,让您这个百毒不侵的人也开始躺在床上听老伴指挥了。为此,您还发了一个笑话说:本来听力就不好,这回老伴说的话我听不清,她还有怨言。我只好跟她约定,如果早晚开窗通风,就用折扇敲我两下后脑壳,让我穿好外套保温。如在脑门上敲一下,就是吃药。吃饭时间到了,就再各敲一下。结果一天下来,脑袋被敲得生痛,我赶紧跟老伴声明此版作废。

恩师,您住院后我每天都想知道您的消息,多次和紫露姐打听,但又不敢问得太勤,我知道她也是小心翼翼,怕问得频繁师娘心中会不安,因为师娘身体也不好。我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祈祷,在微信里发一些平安的小图片。可是,可是,您给我的回复越来越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气短……

我开始害怕,我一直努力打消那个不好的念头,可那心啊,好沉重!您最后一段语音,断断续续的说:不回复了,有点气短,你别担心,等我胜利回来。你和家人都要注意安全…不说了不说了……气短,啊……

两天后您的气管插管了,我在百度查了您的身体状况,知道气管插管是怎么回事,我想您此时是多么愿意配合医生做一切事,您还有好多未完成的心愿,您知道还有很多文友、朋友在默默地为您祈祷,等着您归来。您是那么善解人意,肯定不愿让所有人牵肠挂肚,您做好一切准备,只为了再回到我们身边……

其实,我想错了。原来,您自己早已有了预感,您住进监护室后,只要有一点精神,一丝力气,都会在微信里回复消息,您知道您的老友们对您是多么的牵挂,您在用这种方式与大家告别,安慰着大家。是的,只要您还能说话,留下的都是风趣,幽默,还有些许调侃。

我打开群聊,鼓起勇气将所有吊唁您的诗文看完,又是一阵阵悲痛涌来。文友说:我很坚强,但我抵挡不住您匆忙远行的悲伤。相见次数不多,可您给我的印象之美好,令我念念不忘;您身材不高,但谁也没觉得您矮小;您总是面带微笑,对生活充满了爱和期望;您虽然年事已高,但甜园的活动,从不缺少;您用勤奋的双手在诗文的琴弦上奏出一曲曲优美的乐章。您走远了,但您奏响的乐章永远回荡在我们耳旁。文友说:我们了解了满池老师住院前后以及病情的走势,更看到了师徒之间彼此深深地关爱之情,此情长长无绝期。相信满池老师的走,既有欣慰,更有遗憾……相信满池老师会心有灵犀,心生慰藉的。

文友说:您热爱生活、热爱大众、热爱文学、热爱文友的赤诚之心将是我们继续前进的精神动力!您的勤于笔耕,努力进取的精神将成为我们的一面旗帜!领着我们一路向前!

文学社前社长王健老师写了对您的回忆,其中他说道:李满池老师满腔热情支持甜园工作,支持《甜园》杂志。大凡他的作品在投正式刊物前都先投给我们刊物。他为人低调,从不张扬。2014年第12期《天津文学》发表了他的小小说《电工刘》,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过,直到其他文友发现问他,他才谦虚地说:“小文章,不值一提。”对于还没定稿的作品,他也诚挚地征求文友意见且虚心改正。譬如我所了解的《左眼跳财》(微型小说)、《一条红丝巾》(短篇小说,《北方文学》发表)、《高手》(小小说)、《种月饼的故事》以及《李老蔫轶事》《开业大吉》等。

您总说您枉做了我的师傅,让我喊了三年,却对我一点帮助都没有,但您说您特别爱听我这样喊,有一份自豪感!恩师啊,这三年,您阳光的心态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让我不再自我封闭,学会了交流,也学会了怎样与人交往,更懂得了什么是奉献。当您知道我准备出书时,您大力支持,知道我有畏难情绪,又将您保存的一些资料发来,您说出书是好事情,喜爱文学的人,如果一辈子不出一本属于自己的书多么遗憾。恩师啊!您说过您会是这本书第一读者,可是我的书稿还未完成,您怎么就这样匆匆离去了呢?这本书里有不少您的影子啊!一个多月前,您说整理了一些写作技巧和经验,要分享给我,我却说等我把这次书稿完成再说。如果当时我知道没有以后了,我会放下所有,倾听您的声音。

我特别喜欢在语音里听到您和师娘之间偶尔传来的调侃,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和谐的场景,您一边偷懒,一边用手机与文友交流,也会悄悄地观察一下忙碌着的师娘的表情。而师娘永远是为您递上一杯清茶,送上一盘水果,还不时地也插进来说上几句话。我知道,与您经常聊天的人,不论年龄大小,也都在师娘心里放着呢。就如这次,您驾鹤西游,离开的那么快,飞得那么远,都没有机会让我们为您践行,来不及说一声再见。家人们把您送走后,师娘马上安排您的女儿,一一打去电话告知……

恩师啊,在您住院期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咱们在一起吃饭,您非要付账,说当师傅的怎么也得请一次徒弟。我就推着您不让结账,没想到把您推倒了,拽了半天起不来,忽然又想起来您病了,我就特别害怕后悔推您,结账就结账呗,干嘛推您呀,就这样哭醒了……醒来后,我看到紫露姐给我发来的消息,也是同一个夜晚,她也做了可怕的梦,梦见您对她说这回老天不想放过您……从那天起,我们姐妹俩都心怀忐忑,一边相互安慰梦是反的,师傅那么善良,一定会战胜病魔回来,一边心里明白,您的肺,还有其他器官,侵蚀着您的身心、精神,我们只能用心为您祈祷,祈祷……

恩师啊!千言万语,写不完我对您的思念,可天马上就要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您肯定会说我又缠绵在回忆里走不出来。您说过,人都是往前看的,就像一列火车,停停走走,进来一波人,刚刚混熟就到站下车了,然后又上来一群陌生人,又开始从头来过……可是在这些人中,能有多少人会成为我生命中的贵人?能成为我的长辈,良师,挚友?您就是。

您说过:“我喜欢文学,坚信写的每一字每一篇都是我心灵的奔放,每一词,每一句都洋溢着欢快的旋律。我愿给人以美的享受美的启迪。文学能滋养人的生命,与文字为伴,我乐在其中。”我想,这段话就是您心灵的流露,也是您为人做事的准则,您的文字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难以忘怀的回忆!我的恩师,愿您一路走好,愿您长眠的地方也有鸟语花香,愿您积蓄灵感,待来世再见您的文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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