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
风吹河西,风亦吹凉州。
凉州不凉,灯火璀璨,亮出一副绝世画卷。
凉州从一首词中走来,从古丝绸之路披挂千年的光阴走来,从天马的瞳孔里走来。
暮色四合时,这熠熠闪烁的人间,使我们再次找到光明的颂词。
一座城,一条街,一个胡同,每一盏亮起的灯,都有放牧星群的人,提着灯盏,点亮漆黑的路径,为夜行的人找到归途。
光,盘踞在钢筋混凝土上,蜇伏在金属的金具之中,浪漫主义腔调在导线里穿梭,奔腾。
光明在延伸,随着天马矫健的铁蹄,飞扬的鬃毛,在自在武威的上空一路延伸。
那物理的光环,点亮一座城持久的光明,而那检修星辰的人,凭着一腔热血,披挂着满身的风霜,匍匐在凉州五千多平方公里的大地上。
凉州不凉,春风吹不皱凉州古城的皮囊,也吹不皱凉州丰盈的光明记忆。
天祝〉
风鼓荡着鹰的翅膀,向高原,雪山挺进。
雪域高原,英雄的部落,有鹰一样的雄姿,也有格桑花一样的绝世美艳。
雪山,草原,牦牛啃噬着月光。
毛藏乡,最后一盏灯开成静谧的花朵,
光明的火焰在山尖尖上燃起。
一座铁塔蜿蜒绵亘,从山顶盘旋谷底,从谷底攀爬到山尖,一峰连一峰,叠峦叠嶂,转几个山头,要稀释多少吨晶莹的盐粒,你数不清,我数不清。一盏灯的意义,是思想的淬火。
一盏盏灯,蜿蜒或是攀爬。在高原,是大地的印章。
把灯火高擎在山顶,与天空遥望,互为指引,是点灯人的理想。
野花,青草,不问出处。英雄亦不问出处。
白云深处,脚扣与铁塔互为异性兄弟。
点一盏心灯,转一次佛塔,抄一页经卷,是问道。
爬一基铁塔,谱一曲乐章,国家电网的红旗猎猎作响,沐浴着神秘土地的慈悲与佛光。
民勤〉
没有石头,沙漠有些寂静。
风卷着沙粒,也卷着沙乡沃土的万物。
一粒鸟鸣,在露水的瞳孔里唤出种子的愿望。
四月的风,露出雄性的荷尔蒙,卷地重来。
一盏失眠的灯,伴着旷野的咳嗽声,一闪一灭,裸露的土地刮骨疗伤。
一个清晰的身影奔波在空旷的田垄上。风声卷不住思想的栅栏。落款处,现代科技温棚正轰鸣着拔地而起。
光明正随着人的脚步迁徙。
我们抵达时,一盏盏灯正亮起,碧翠的枝叶舒展着,生长着,擦去老乡的瞳孔里痛疼和旧伤。
灯光,不只是一个温暖的虚词。
而是一条道路的航线与指引。
我怀揣光的词藻,在有风的夜晚写下清澈的叙述和抒情。
风吹动时间和沙粒,吹不动的是光明的脚印,从沙漠里来,从旷野里来,从戈壁上来,从最僻远的村庄,一寸一寸,把光明的注脚撒在辽阔而孤独的沃土上。
古浪〉
沿着狭长的峡谷,听风沐雨。
把一千种念想种进时光长廊。回头,看历史的脚印,被风雪掩埋。
不论古今。延着光明的隧道,翻阅今天的峡谷。
一盏盏灯是一座城发展的轨迹。
十万吨阳光集结在这里,十万万吨金色的沙子集结在这里,全国人民的目光集结在这里,一种执拗的坚守感动了一个世纪。
让草覆盖裸体的沙粒,让草方格成为沙漠神圣的风景,让沙生植物成为沙漠野性的风情。
雨,下得更恣肆一些,让雨一次次跌落这干涸的空谷,忧伤的空谷。
灯火煨亮山谷辽阔的夜空,挤走英雄们历史的饥饿。一盏灯就是一把火把,就是冲锋的号角,推开夜晚漆黑的眼睑。
一群人薪火相传,前赴后继。高唱着金属的歌谣,使彩陶,石器重新焕发出历史的光泽。
风吹着,沙粒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风吹着,一基基铁塔站立成铜墙铁臂。
一基铁塔,就是一个卫士。不仅仅是守护光明,而是一座城市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