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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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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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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老去的农村

清明时节,我又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南方小山村。 这一次,由于时间紧迫,我径直到父母双亲坟头挂完清,绕着家家大门紧闭的村庄转了一圈,便匆匆回到了城里。一路上,我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乡亲,只是在澧水河边碰见几个从城里到乡下钓鱼的人。而所谓的乡村振兴,在这个小小的角落,也似乎有些遥远。象征着产业发展的杜仲茶树,参差不齐地遍布整个沙地,丝毫没有感受到新生勃发,我所感受到了是正在老去的村庄,心中难免有些许惆怅。因为,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偏远村落,我所看到的是:人老了,田瘦了,地荒了,空气更加新鲜了。

人老了,人少了。往日上百号人的生产队,如今不到几十人,留守的不到十几人。年轻人都选择了到城市发展,因为这是唯一能够体面生存之路,不想不愿但不得不背井离乡,别无选择。孩子们,因生员减少学校合并,只能到大一点的乡镇或县城上学。留守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孺。

田瘦了,地荒了。如今,几乎没有几人再用农家粪和有机养料肥田,也几乎不再深耕深种,因为自己养猪养牛的农户已经少之又少了。为了节省工钱,现在种田和除草,大多用化肥和药剂,浅浅地耕,浅浅地种,期望着在杂交品种上做些文章,得些好收成。偏远之地,荒田荒地不在少数,一眼望去,青青的一地,却多呈现杂草丛生之势。人们最亲奈的农作物是种油菜,在乡亲们看来,食油这东西还是自家种的吃得放心,不会出现转基因。

山空了,山光了。小的时候,山上是空的,那是迫于生存砍柴搞空的。那时候,孩子们从山的东头窜到山的西头,每一根枞针和一个枞果,都被孩子们视为珍宝,悉数捡回家当柴火。把每一根枞树剃得光光的,只剩下发髻一样的树枝在风中摇曳。后来,农村生火做饭改为燃气,便任由树木和杂草繁盛丛生,大树把整座枞山盖得严严实实,数我们队里在方圆百里树木最盛。几次回家想上山,都因上山的路荆棘密布无法得成。这一次,有能人给大山做了一次全面的清理体检,把老的大的树木全面清理一遍,让小树苗得见天日。于是,我又能象小时候一样,从东头走到西头。但让我没料想到的是,山岭上竟然开出了一条能过车的大道,这些能人象是要把老家的山洗劫一空,只能扼腕叹息,这功夫简直比我们小时候还狠,好在老的不去小的不长。

水清了,水静了。一条水渠从儿时流到现在,水更加是清澈了,可就是见不到水里的鱼虾和泥鳅。我试图拨开被水冲刷出的一个个小水坑,看看在石头底下、水草丛里到底还能不能幸运地找到小鱼或泥鳅,但昔日自由行走在春水里的它们都已然销声匿迹了。明明正是蛙声不断的季节,也只能永远定格在孩童时代了!我知道,这些或许是因为大量使用除草剂所致,或许是大量水田变旱田和荒地所致,但总觉得现在的农村似乎缺少了勃勃生机。

阳春三月,真的没见到几个“做阳春”的人。如果真象乡亲们所说的“要想不返贫,一户至少要有一个人在外面打工。”那么,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好办法,让种田种地的人安安心心种地,开开心心生活,让故乡的烟火气兴盛起来,让不需要进城打工也能享受到城市一样的生活质量,振兴更能振心。在返回城里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和战友何四化的讨论中,找到了答案:城市城镇化可持续发展需要人,乡村振兴更加离不开人,在这场城市与农村的“抢人”大战中,农村处于绝对的弱势。中国式现代化,核心是人的现代化。国家要振兴,乡村必振兴,乡村要振兴,核心是人的振兴。农村人口急剧萎缩已是现实,在现实面前,如何保证一支农村留守人员的年轻化、知识化、现代化,更应从国家战略层面未雨绸缪,提前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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