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未暿
如春风拂过的柔情,一声问候,一席温馨,一则微信,一抹甜蜜,像涓涓趟过的流水,润泽枯瘦的冬季,轻浅的笑靥如水,你是春风,山茶为你绽开花蕾,你是流水,绿草为你身姿摇曳,沉睡的大地,在暖阳中苏醒,感谢有你,又一个春天来临。
春天,早已不是个新鲜词儿,古今文人已为春天吟唱千百遍,表达了太多情感,“惜春”、“叹春”、“春愁”、“春感”、“春怨”,甚至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也被称之为“青春”,农人也道“一年之际在于春”,不仅如此,春天还时常被寓情于景 ,“洞房昨夜春风起,遥忆美人湘江水。”“春风十里不如你”,“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没有春,人们如何表达伤春惜友之情。
初春时节,依旧寒风凛冽,枯黄遍野,只有那孤傲的梅花还高昂着头:“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放眼望去,哪有一丝丝春天的气息?分明残冬未尽嘛, 那“迎春”的人们也只是缩头缩脑的躲在暧室里偷望几眼窗外罢了,这时的春是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中,而蕴藏在厚实的泥土里。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到了二月,这确是春天了,原本黛青的大山,袒露了好几片嫩绿,白皑皑的樱桃花竞相绽放,又如片片飞雪飘飘坠地,那心急如焚的玉兰,来不及抽出新叶,早早的把白的、粉的的花瓣挂满树梢,我不禁胡诌两句诗:“昨夜飞雪压群峦,今朝枝头花破颜。料峭东风吹新柳,繁花朵朵笑春寒”。
宣恩的冬季裹挟了暮秋与初春,冷得太漫长,恍忽过了一个世纪,太阳才姗姗露了脸,熠熠的白光镶嵌在深灰的云朵四周,慵懒得不想动弹,大地的湿气让人窒息,门前冻伤的玉树与茉莉,早已生命垂危,我踩着温柔的光辉,满怀着欣喜,去感受万物生机。
躺在春风里,倾听鸭子戏水的声音,阳光普照着大地,也亲吻着我眯缝的眼睛。郁金香涨红着脸在微风中招摇,怒放的紫荆想把粉紫层林尽染,油菜花金光灿灿,鲜黄得浸出油来。空气里暗香涌动,混着甜味儿,可愁坏了小蜜蜂,成群结队的“嗡嗡”闹着,恨不能开辆挂车把所有花蜜都运回蜂巢去。
天空中,深灰的云层在湛蓝里泛布叆叇,渐渐幻化成轻纱遮面,又从指缝间羞涩的窥视春天的丰满。
田野里,农民挥动着手里的锄头,细细描绘春耕劳作图,一行行把希望播种。
河岸边,柳枝迎风摆动,娇嫩欲滴的柳叶儿支颐扭颈,想把春天的妩媚留影。
春的步履匆匆,一晃眼,不仅“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而是泼地草绿,百花齐放了。
春天离不开花香,更离不开鸟语。
冰心小时候学对联,老师出上联“鸡唱晓”,冰心对以“鸟鸣春”,不仅展现了冰心的才情,也说明鸟是春天的活跃分子,“千山响杜鹃”更是春天独有的磅礴气势,在春意盎然的时节,慵懒的躺在床上听晨鸟啁啾,实在在而真切切,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春天用花草渲染色彩,用鸟鸣作旋律,热闹非凡的春天的画布徐徐展开,整个世界都靓了。
但春终将归去。
“杜宇一声春去,树头无数青山。”我想,这也正是“春愁”、“春怨”的缘故吧。耄耋老人看到春归去,便会感叹“生也有涯”;工作着的芸芸众生看到春归去,倏忽想到时光飞逝而收效甚微;恋爱中的男女看到春归去,顿觉思念成空。这恼人的季节,令人肝肠寸断。
然而春似乎“不解欢娱不解愁”,不管你怎样懊恼,怎样黯然神伤,她总是匆匆地来,又匆匆而去,“三分春色二分愁”,大抵就在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