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未暿
读过沈从文的《边城》,便被文中的边城茶峒所吸引,心中一直记挂着溪边的少女翠翠。
这个国庆节,尽管阴雨绵绵,依然阻挡不了人们出游的热情,应女儿相邀,去寻找我们心中的边城。
我们先到凤凰古城,从二号停车场乘接驳车十来分钟,到达南华里站下车,向上行几分钟右拐,穿过文化广场就到了古城,沿着东正街前行,就可看到凤凰城牌坊,“凤凰城”三个字苍劲有力,非常醒目,落款是“朱镕基辛巳春”,牌坊右侧中营街就是沈从文故居,说是街,其实只是一条小巷子,入口处只竖着挂了一个很小的长方形白底黑字“沈从文故居”牌子,粗心的我们与其擦肩而过了,沿着东正街前行,穿过左侧史家弄,到达沱江岸边,这里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到处都是穿着土家族、苗族服饰拍照的小姐姐。“沱江泛舟”是此处重要的景点,有竹筏、有花船,花船上有“仙子”轻歌曼舞,但这一点,不及宣恩县的“龙游贡水”,因为沱江的水不及贡水河的清澈深幽,游船不及贡水河的壮观宏伟。我双手搭在女儿肩上一前一后与众游客接踵而行,生怕一不小心就走散在人群里。
古城的特点就在一个“古”字,街道两旁和沱江两岸是古老的吊脚楼群,河流上空有特色风雨桥,脚下是大块的青石板路,这座古老的城,无处不透露着湘西人民的智慧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凤凰城以夜景闻名,我们没有惊叹建筑的精美和人声鼎沸,却被岸边的小吃“翠翠饼”和“翠花饼”所吸引,我与女儿相视一笑,似乎发现了梦的踪迹。
沿着沱江缓缓而行,一路打听沈从文故居地,可左拐右拐,穿街过巷,总不得要令,无奈只有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按导航指令前行,行走导航不比行车,不能及时提醒“您已偏航”,只能靠导航上距离的增加或减少来判断方向是否正确,等到我们终于找到目的地,已近晚上十一点,工作人员已经下班,故居大门紧锁,我们只看到门楣上斑驳的“沈从文故居”黄字牌匾、故居简介,以及“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石碑。我伸手抚摸着关闭的木门,用手机拍下故居的门头,算是打卡成功。
第二天一早,我们满怀期待地赶往茶峒古镇,去看沈老笔下的梦幻之城,寻找拉拉渡掌船的翠翠。
茶峒位于湘、黔、渝三省的交界处,素有“一脚踏三省”之称,是一座静谧质朴的偏远小镇,恬淡、与世无争,它没有凤凰古城那样浓郁的商业文化气息,像一枚被世间遗忘的璞玉,我们沿着一条潦草的水泥路下行,途中有简易的红色指路牌,整个小镇依山傍水而建,岸上有街,岸边有渡口,街与渡口之间,是凹凸有致的青石古城墙,如今的渡口停满篷船,仅供游客游玩了。街上有好些大黄狗,仿佛翠翠就在不远处。
站在古城墙边望向酉水河对岸,那一排排吊脚楼群立在岸边,青石台阶上游客熙熙攘攘,水中停许多小船,我仿佛觉得,那楼,正是顺顺的家,楼上挂满红灯笼,此刻,翠翠正坐在茶楼之上,明清如水晶的眸子望着河面,河面上正锣鼓喧天地赛着船,结实如小公牛的天保和傩送裹着红头巾,赤着肩膊,燃着鞭炮,擂着鼓,把个赛船划得如一枝箭似的飞快。
沿河一路下行,岸边是贩卖各种美食和工艺品的小摊,河里三只乌篷船静静地浮在水面上,微风拂过,便轻轻摇荡,近处的楼,远处的山,都在这摇荡中揉进碧水里。河对岸是翠翠岛,远远的就能瞧见大黄狗和翠翠相依的汉白玉雕像,翠翠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河面,旁边是米灰色的文学艺术中心建筑屋顶,像小说《边城》未读完的的书本轻扣在青翠的草地上,封面镌刻着“边城”二字,放眼望去,便望进这小城故事里。连接两岸的是有名的拉拉渡,一只红色方头船,掌船的不是爷爷,也不是翠翠,是一个健硕的小伙子,多么希望,是傩送接管了爷爷手中的缆索。
再往前行,有碾房,有白塔,白塔下是翠翠的陋居,屋旁篁竹翠色逼人,不知是本来如此,还是后天情景再现,边城依旧有书中的模样。
往回走时,我们选择了岸边的老街,这里有沈从文旅居地旧址,是一处低矮的吊脚楼,屋内有修整过,墙上有沈从文的画像和小说《边城》开篇描写茶峒的一段文字,屋内有沈老的手稿,生平简介,正门的板壁上,用金色的字竖向书写着翠翠的爱情悲剧:“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边城寻梦,寻梦翠翠,翠翠如雕塑,在翠翠岛,在人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