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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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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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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蛮荒到文明

很多年前,这里一毛不拔,是外人的禁区。很多年后,这里风雨无阻,是外人的景区。一字之差,从蛮荒到文明。

吉首市,在以前被称为乾城。它是一座规模很小的城市,按照一条路线一路走到底,就像生命线一样一整条波澜不惊。

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也的确安贫乐道,除了乘车去赶集,就是在城区的一些角落里放炮竹,庆祝新的一年新的一天。

除了农贸市场还健在,长盛不衰之外,就是80年代这里存在至今的香港街。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80年代港片的影响,这里取名“香港街”,也以“时髦”为名,多是贩卖一些服装和餐饮。

几十年来,除了店铺换了,来往顾客换了,其他几乎不曾变过。

“时髦”一词一直是吉首话津津乐道的词汇,这不仅仅是代表了新时代,而是代表了吉首人的审美和接收新文化的象征。

我想大家都很喜欢穿着“时髦”,居家“时髦”,生活的也要“时髦”。很少人应了沈从文的“边城”那样,船只渡口来往三地,呼喊着歌唱着,与来往的新旧旅客打成一片。

现在的吉首人更倾向于“现代化”。

衣服从最早的苗服为主,再到绸缎,棉袄,之后却也衍生出了现代化的秀色可餐装扮。

我虽然不是80年代生人,却也从小就看到了吉首的变化。以前人操着一口粗糙的话语,喜欢占据在仅有的烧烤摊,这在香港街附近都是常态。

一箱啤酒,一堆烤串,一晚上喝的吃的烂醉如泥,在朋友的搀扶下,找了便宜到五块就能逛全城的的士车。

后来就没有这么便宜了,起步价都是六七块,整个城市变大之后也许三十都未必能从这一头到另一头。

这么大的变化其实并不是吉首人自然演变,或许是因为湘西被注入了“文明”这个概念——这个“文明”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与吉首大学有很大的关系。

早年确实有人傻乎乎地问:“吉大是不是吉林大学?”我相信最早确实有人怀疑和弄错过,“吉大”和吉林大学还是吉首大学,谁才是“吉大”。

这一度使得吉首大学想要改成“湘西大学”,不过直到提升到了“一本”也对改名毫无问津。

我想大概是外面的文化传承到了这里。

虽然在外界一些乡村依旧保留着传统的文化,农耕文明,赶集文明,织布文明,小摊文明,还是手工艺文明,玉石文明,朱砂文明,都是这里不可多得的“文明演化”。

在吉首这里,赶集往往都能看见这些,鱼龙混杂却也乐此不彼。也许就是一碗粉一餐大碗饭就能让自己迷上这里,也或许是那些小摊贩卖的小串。

虽然这些摊位规范化文明化了,逐渐以小店为基本根深在这里,可“烟火气”是永远存在的。

经过吉首大学大学生的一顿操作下来,大家都开始认识到了湘西有这么一座隐藏城市。问起来,吉首在哪里?

回答起来:“在湘西自治州。”

“那么湘西自治州是不是张家界?”

“也可以这么说吧。至少吉大的三本在那里有个学院。”

在大学生们每天穿梭城区,寻找新的消费点和趣味文化的时候,乾州古城俨然成为了服装变装文化的主流。

特别是“短视频”的兴起,多少人都愿意在古城里租赁一件件苗服或者汉服。回想起来,不知道多少年了,苗族和汉族终究能够融为一体,不再是古代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每一个来乾州古城的,都能感受这几年的古城变化,逐渐真正的把“文旅”推上了主流地位。

“文旅”时代也自此开始,也加上大学生们的宣传,“吉首”这两个字也越发弥足珍贵,可以说这里是适合养老的地方。

西部,偏远地区,贫困,似乎这几年不再成为湘西的错误概念。

也是因为它不再“蛮荒”,不再被世俗所排斥,而是汲取了苗族汉族的文化底蕴,从而衍生出了新时代的文化传承。

香港街还是那个香港街,只是变了人和物。

吉首大学还是那个吉首大学,不过多了几栋建筑和大一点的食堂。

赶集的人依旧在赶集,贩卖的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如这年头人人喜好的宠物。

一切“蛮荒”的印记被清空,换上来的是清凉淡泊与温润自然的风景。

不止是因为“文明”的变化,而是因为这里苗汉本就是一家亲,谁也不会互相滋生间隙。而人们的根也始终在这里,仿佛太阳和月亮的交替,符合这一山一水一乾城,传承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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