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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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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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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

             文/魏昌盛

       (一)

柳丹没想着要离开,一呆就是五年。

 大学毕业那会,柳丹递交了申请,自愿去偏远山区支教。一开始,她的母亲还没当回事,心想:小丫头,刚踏入社会,有股热心劲,等不了多久灰溜溜地往回撤。眼看柳丹岁数大了,连个婆家还没着落,这下她的母亲急了,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催着柳丹赶快回家。

柳丹来的是大别山老区,全省有名的重点扶贫地区。刚来时,吴校长领着柳丹来到学校,柳丹似乎傻了并自言自语说:这哪儿像是学校?

吴校长看着柳丹的表情,尴尬地说:“柳老师,这就是学校的条件。”

柳丹问:“吴校长,学校有多少孩子?”

“二十个。”

“还有其他老师吗?”

“没有,我是老师,又是校长,光杆司令一个。”说完,吴校长苦苦地笑着。

柳丹开玩笑地说:“现在不是有了个兵吗?哎,校长我住哪儿?

吴校长答:”你先住在学校隔壁王婶家。”其实,吴校长心里早在嘀咕:城里的姑娘还能在穷山沟呆多久?

柳丹住在王婶家的东厢房,来的第一晚,她失眠了,除了住宿不太习惯,更多的考虑是学校破旧的校舍和学生的教学。

天蒙蒙亮她便起床了,她想出门转转,又有些害怕,只好听着秋风刮着竹林,发出刷刷声;窗后边的山岩,泉水在哗哗地流淌着。

“柳老师,起得这么早?”随着问话,王婶推开了厢房的门。

“王婶。”柳丹轻轻地打着招呼。

“不太习惯吧?”

“还好,您起得这么早?”

“嗯,要赶早收树皮。”

“王婶,收什么树皮?”

“我们这儿呀,有一种树皮拔下来可以加个成宣纸。”

“哎,这个好呀!”

他俩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天已大亮了。王婶出门干活了,柳丹来到了隔壁的学校。教室的门是半掩着,曾经的红漆已蜕变成白色,她进入教室的中央,四处望了望,窗户的塑料薄膜已脱落,在风的吹动下不停地摇摆着。每张课桌是用石头垒起的,一块木板搭在石头的两边。唯一让柳丹安慰的是:虽然黑板有多处裂缝,但还算平整。

 柳丹想:什么时候山区的孩子能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坐在崭新的教室里,有风扇、日光灯,用的是一人一桌。噢,还有运动场,塑胶的,红色的跑道,中间还有个绿色的足球场。

柳丹是在大城市长大,出生于八零后,她的父母赶上了计划生育,只有她这么个宝贝女儿。无疑,柳丹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小学一年级开始学钢琴,刚上初中就已过了钢琴六级。上大学期间,她对手风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实,她上的不是音乐学院,而是省城的一所师范大学。

为了上什么大学?柳丹还和父母闹得不愉快。母亲说:“丹丹,论形体还是音乐素养你都不差,父母还是希望你报考音乐学院。”

柳丹说:“妈,我想做一名教师,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这也是我的理想。”

 母亲听着柳丹的话,非常生气地问:“难道你过去的付出都白费了?那道你不想成为钢琴家?”

柳丹听着母亲严厉的质问,还真的有些动摇,她小时候的理想就是要成为一名钢琴家。璀璨的舞台、华丽的装扮,那个风光劲好不让人羡慕。

 最初改变柳丹的想法是安鑫,安鑫是她的高中同学,一个来自大山里的孩子,高中时他俩坐在前后位。

记得,第一次报到时,安鑫在报名窗前的拐角处,穿着蓝色夹克衫,脚蹬一双新买的旅游鞋,头发看着像是刚理过。别人家都有家长陪伴,而他一人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不能不说,来到这个高中顶尖学校报名,乃是全省最优等生,安鑫当然不例外,他的考试成绩可是全县状元。

 柳丹走过去问:“同学,你怎么不排队报名?”

安鑫的脸红了,红的甚至有点发烫,回话时还带着少许口吃:“我------我等会,给其他同学先------报名。”

他俩尽然分在一个班,后来柳丹是班长,安鑫是学习委员。闲暇时,安鑫总是和柳丹谈起自己的家乡,安鑫说:“自己的家乡很贫穷,学校条件既差又远,课桌是石头垒的,座椅是自己带的。柳丹听后,不太相信安鑫的话,总以为安鑫在夸大事实,她发誓:总有一天自己要亲眼看看。

此时,柳丹在讲台上,面对台下,仿佛她看见了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盯着她:这是一双双求知的眼神;一双双渴望走出大山的眼神。

忽然,“铛、铛、铛。”几声清脆的铁器碰击声,把柳丹吓了一跳。她赶忙走出门外,只见吴校长正在敲打着悬挂在树上的一块长方形铁轨。

柳丹奇怪地问:“吴校长,敲这个干嘛?”吴校长停下手中的铁锤说:“当年我上学,学校就用这个做铃声提醒上下课,现在你来了,我们要正规起来,像个学校样。”

  柳丹听着吴校长的解释,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这些年校长一定挺不容易?五十出头的年龄,陀着背,走起路来抵着头,双腿总是像抬不起来似的。

她正想着,吴校长说:“柳老师,你来敲两下。”

柳丹答:“好的。”她接过吴校长递来的锤子,敲了起来。

 “吴校长说:“多使点劲,声音要清脆。”

 柳丹又重重地敲了几下,吴校长才满意地点点头说:“这才好听。”

办公室在教室的隔壁,有四张办公桌,每张都已很陈旧,有一张办公桌的腿还用石头垫着,吴校长说:“小柳,你就坐这儿吧,我不懂的知识还好请教你。”

柳丹走到吴校长对面的桌子,继而说:“校长,您过奖了,我还得向您好好学习。”

  吴校长谦虚地说:“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唉,过二天开学了事情多,等会我俩将国旗先挂上。”说完,吴校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面崭新的国旗。

教室门口的正对面有根旗杆,竹子做的,旗杆的顶部有一只滑轮,他俩将国旗放置在绳索上,柳丹轻轻地拉动着另一边绳子,俩人目送着国旗冉冉升起。

这时,王婶在隔壁喊着:“早饭好了,你俩人过来吧!”

平时,学校管一顿孩子的中饭,全由王婶打理,孩子们只要交少量的伙食费,学校为了不让王婶白忙乎,从有限的经费里抽出一些作为补贴。

山里人的早饭品种不多,除了挂面、稀饭,还有一种米面做成的粑粑,如同南方的年糕,可放水里下着吃,也可煎着吃,就像合肥闻名的“三河”米饺,其原材料也是米面制成的。

柳丹那天早晨吃的特别香,以至于不好意思再吃,王婶见此情形说:“姑娘,多吃些,吃饱了不想家。”

      (二)

太阳照着山岗,照在郁郁葱葱的山村小道。

 开学的第一天,孩子们背着书包,一脸欢笑地来到学校,看学校多了位新老师,眼神里带着惊奇。

吴校长和柳丹站在教室门口,迎接着每位孩子们。柳丹说:“同学们,把书包放进教室,到教室外面来。”二十位孩子按高矮个整齐的排成两队,柳丹说:“报数。”孩子们开始报着一、二、三、四------。柳丹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大家注目国旗,高唱国歌。”

 国歌响彻在山谷的上空,柳丹让学生们唱了三遍,仪式结束,柳丹说:“同学们,《国歌》是田汉作词、聂耳作典,是代表着我们的民族精神。我问一下,国旗为什么是红色?”

瞬间,有位稍大的孩子抢先说:“国旗是鲜血染红的。”

柳丹说:“是的,是革命先烈用鲜血染红的。五颗星星中间最大的一颗代表着中国共产党,另外四颗星星代表着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说完,孩子们不断地点着头。

除了这二十个孩子,周围还围了几个来看热闹的孩子,看着都是适龄儿童,刚才唱国歌时,柳丹注意到几个孩子跟在后面唱。

  柳丹说:“一会儿上课的铃声响了,大家回到教室,解散。”

那几个适龄儿童也正要离开,却被柳丹叫住了:“来,你们几个过来。”

那位稍大点的孩子,带头向柳丹走过去,其他孩子跟在后面,柳丹蹬下问:“你们几个怎么不来学校上课?”

几个孩子相互看看,有孩子摇摇头,那位大点的孩子说:“家人不让来上。”

柳丹问:“为什么?”那孩子不作声。柳丹说:“你们把名字留下来,先回去吧。”

柳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几位孩子的名字。她刚要转身去办公室,看见一位母亲牵着一位女孩的手向这边走来,柳丹迎了上去问:“大姐,有事吗?”

大姐说:“老师,这孩子想上学。”

柳丹问:“她几岁了?”

大姐回答:“刚八岁。”

柳丹说:“可以的,让她到教室去吧。”

   大姐松开女孩的手,女孩高兴地跑向教室,大姐叮属道:“慢点,妞妞要好好学习。”

临走时,大姐说:“谢谢老师!”这才和柳丹打个招呼,离开了学校。

上课的铃声响了,有俩位小男孩,好奇地站在教室的门口观望着,其中有位男孩用嘴巴学着:“铛铛铛”声。

吴校长一边敲打着铁轨一边说:” 上课了,上课了。”

室外的孩子向教室跑去,柳丹进入了教室,发现有俩位男生还没坐下,柳丹问:“你俩怎么不坐下?”

一位孩子说:“老师,我想坐这里。”

  另一位已经坐下的孩子说:“我原来就坐这里。”

柳丹看着他俩觉得:这个座位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靠近黑板更近些。于是,柳丹让旁边的女孩让出座位,让俩位男孩坐在一起,然后说:“以后,每组要调动一次座位,以防眼睛产生斜视。”

  那位女孩被安排和妞妞坐在一起,她俩年龄相仿,个头也差不多。

妞妞说:“我叫妞妞,你呢?”

女孩回答:“我叫小小。”

这时,校长从门外走了进来,将一张班级的花名册给了柳丹并说:“同学们,这时你们新班主任柳老师,大家欢迎。”

话音刚落,孩子们不太整齐的掌声拍了起来。突然,刚才学上课铃声的男孩举起了右手,柳丹问:“这位同学有事吗?”

“老师,什么叫班主任?”

“班主任像妈妈一样。”

孩子们听着柳丹的解释,眼里产生着疑虑:我只有一个妈妈,老师怎么也是妈妈?

  柳丹看着孩子们不解的眼神说:“同学们,学校像一个大家庭,有人爱护你们,教你们知识,这人不是像妈妈一样吗?”

孩子们算是听懂了,妞妞带头叫了声:“妈妈。”

其他的孩子们也跟着叫了起来:“妈妈,妈妈。”

柳丹第一次听着孩子们叫着妈妈,心里挺不好意思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阵红晕。

吴校长看着这一幕,作为成年人,怎么不知道母亲的含义?他激动地说:“同学们,今天的第一堂课就让大家知道什么叫母亲?“

此时,柳丹拿起了一支红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字:祖国母亲。然后问:“你们谁先说说自己的妈妈?”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举手发言,有男孩欠起身,边举手边说:“我说,我说。”

柳丹看看花名册说:“刘小小,你来先说。”

小小站起身说:“我的妈妈好辛苦,早晨很早要去县城卖菜,赚钱养活全家。”

柳丹问:“你的爸爸呢?”

小小的说话声明显的低了下来:“爸爸的腿瘸了,在工地上摔得。”

说到这儿,小小不由自主地哭了,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双眼。

柳丹劝说道:“孩子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先坐下吧。”

说完,柳丹手指那个即将站起的男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大声说:”我叫蒋金福。”

“你说。”

“我的妈妈给我做好多好吃的,晚上还给我讲故事,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男孩说着,脸上明显地露出满足感。

柳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俩位同学谈了自己的母亲,非常好。母亲的辛苦,母亲省吃简用,为的是让自己的孩子吃饱穿暖。同学们,黑板上的四个字大家认识吗?”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答“认——识。”

柳丹接着说:“祖国就是我们的母亲,无时无刻地在呵护着我们,培育着我们成长。”

吴校长坐在后排座位,站起身说:“同学们,所以大家要好好学习,报答祖国的养育之恩。目前,虽然学校条件差些,不远的将来会有改观,像大城市一样,有明亮的教室、崭新的课桌,穿得是同样的校服。”

 柳丹带头鼓起掌,孩子们也跟着鼓了起来,一时间气氛达到了高潮,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未来的美好。

吴校长先离开了教室,不一会,下课的铃声响了,柳丹说:“根据课程表,下堂课是音乐课,下课。”

孩子们像燕子一样离开了教室。再上课时,忽然,教室里传出了好听的音乐声。

柳丹正在用手风琴拉着一首《我爱你中国》的曲子。

 孩子们静静地听着,曲子拉完后,柳丹问:“有谁知道这首歌的名字?”话音刚落,蒋金福抢先举手说:“我爱你中国。”

柳丹说:“好,今天的音乐课就教这首歌。”于是,柳丹将手风琴放在桌上,转身将歌词写在黑板上,孩子们跟着柳丹一句一句地学唱着。

快下课了,吴校长站在教室的门口向她招招手,柳丹走了出来,吴校长说:“有人在办公室等你。”

 柳丹点点头,又回到了教室里。

     (三)

 柳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来到办公室门口,一眼看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安鑫。

她吃惊地问:“你怎么来了?”

安鑫面带笑容地问:“不欢迎呀?”

“欢迎,欢迎。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找的我好苦呀!我俩有好多年没联系了?”

“是的,高中毕业大家忙着考大学。”

  “找到你真不容易,还是去你家,才知道你在这儿。”

柳丹一边聊着,一边用纸杯泡了杯茶递给了安鑫:“来,喝杯这边的特产。”

 安鑫接过纸杯,闻着冒着热气的茶香味说:“好茶,大别山地区出好茶,我知道的就有小兰花、瓜片、黄牙、还有翠兰。”

  安鑫正说着,吴校长进了办公室,柳丹站起身说:“这是吴校长,他是我同学安鑫。”

他俩人热情地握着手。吴校长说:“中午就在这儿随便吃点。”

安鑫说:“好。”

   吴校长又出了办公室门,柳丹问:“诶,你这次来不是单纯找我吧?”

“不全是找你,国家正在搞乡村振兴,我也想着出把力。”

“好呀!这边资源还是有的,关键是一缺资金,二缺企业领头人。”

安鑫听着柳丹的分析,觉得柳丹句句说在点子上,接着问:“能否安排和扶贫办领导见个面吗?”

柳丹答:“行,吴校长在上课,等会吧。”

说完,她拿起热水瓶给安鑫和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些热水并问:“怎么想起来投资乡村建设?”

安鑫说:“这些年得益于国家‘一带一路’,外贸生意不错。你忘了,我也是从穷山沟走出来的。”

柳丹还想接着他的话说,突然,想起该去打下课铃了。

于是,她说:“下课了,我去打铃。”随后,她从桌上拿起了小铁锤。

安鑫也跟着柳丹出了办公室的门,来到树下,安鑫说:“我来吧。”锤子在铁轨上敲着,声音既响又脆,久久地回荡在山谷的中央。

吴校长从教室里出来,柳丹将安鑫的想法告诉了他,他说:“唉,这事太好了,我马上联系。“

中午,扶贫办郑书记也来到了王婶家,吴校长相互介绍了他俩,话题就进入了正题,郑书记说:“安总,我们这儿有资源:木耳、香菇、竹子、茶叶、青檀树,附件还有个大王洞,可开发成旅游区,我正瞅着没资金,你可是山村的贵人啊!”说着说着,郑书记的脸上显出激动的表情。

安鑫说:“郑书记,您说得几样都可以开发。我问一下,青檀树是干什么的?”

   柳丹在一旁说:“这种树的树皮可以做宣纸,附加值相当的高。”

安鑫点点头说:“几个产品都属于土特产品,正好和我现在的外贸出口货物相吻合,销路应该没问题。”

王婶听说省城来人,忙的不亦乐乎,她让孩子们先吃饭。吃好后,孩子们回班级休息了。

 郑书记问:“安总,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安鑫说:“可以办个土特产品加工厂,将青檀树皮集中制作加工,另外把旅游区尽快开发出来。”

 郑书记听后,高兴地说:“好,这个想法也正和我意,不过同时上马,资金可不小。”

安鑫接着郑书记的话说:“资金不成问题,我前期先投资一千万,如果不够可追加投资。”

郑书记说:“国家也有扶贫振兴资金,加起来应该差不多。”

俩人越说越兴奋,郑书记临走时,安鑫说:“我这几天会写一份可行性报告交给组织审批。”

郑书记握着安鑫的手说:“好的,等待佳音。”

下午,孩子们只有一节算术课,柳丹站在讲台上,安鑫坐在课堂的最后一排,看着柳丹俊俏的面容,往日的一幕幕像放电影此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毕业典礼那天,学校大礼堂门口,围着一群人,大家正在看着墙上的一张高考光荣榜,柳丹的成绩排在第一。当然啦,她是班长,理应学习成绩比别人好。在分享自己的学习体会时,她走向讲台像一位老练精干的演讲者,侃侃而谈。

有低年级同学问:“柳班长,你是怎么学习的?”

柳丹果断的说:“学习方法因人而异,专心学习、专心玩,劳逸结合两不误。”

  此时,台下一片哗然,很多低年级同学不知道“玩”的概念?

柳丹解释道:“我所说得玩,是指体育锻炼,只有身体好了,才有精力好好学习。”

顿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落罢,有毕业班同学问:”柳班长,你希望报哪所大学?”

  柳丹丝毫没加考虑地说:“我决定报师范类大学。”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很多同学不理解。

柳丹接着说:“我的理想是做一名人民教师,将来桃李满天下,想着都幸福。”简短的话语,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丝毫造作,却像一阵阵春风拂面,散发着泥土芬芳。

忽然,下课的铃声响了,安鑫这才收回了往日的思绪,看着柳丹从讲台上走下来,安鑫迎了上去说:“课讲得不错,深入浅出,举一反三。”

柳丹问:“诶,你刚才在想什么?”安鑫小声说:“在想你。”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很诧异:怎么能将一句话分两节说呢?他马上又重新说了一遍:“想你在毕业典礼时的发言。”

柳丹的脸刹那间泛起了微红,为了隐藏自己慌乱的心,她很快地问:“下午你有什么安排?”

“没安排,听你的。”

“下午陪我一块去几个孩子家。”

“好。”

 柳丹对着刚出门的几个孩子说:“蒋金福,你留下。”

蒋金福回到了柳丹的身边,柳丹问:“看我们升国旗的孩子你认识吗?”

“认识,有一个是我表哥。”

  “一会儿你带老师去。”

蒋金福点点头,一起和柳丹去了办公室。

柳丹问蒋金福:“渴吗?”

 他摇摇头说:“不渴。”

柳丹又问:“你们村远吗?”

蒋金福答:“在山那边,翻过一座山就到了。”

安鑫说:“孩子,不用担心,有车。”

蒋金福第一次坐桥车,那个高兴和稀奇劲就甭提了,孩子摸摸方向盘,又摸摸真皮座椅,最后才把屁股落在副驾驶位置上。

这段山路有两辆车的宽度,三四公里的路程,不久便到了。

蒋金福走在前面,来的第一家是那天稍大的孩子,名字叫李金财。

柳丹刚跨入门槛,就听见家里有人吵嘴,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也能听出来在激烈地争辩着。女的说:“让你出门打工,你不干,有点钱就想着去赌博,看看家里穷的什么样?再这样我俩离婚。”

男的听女的说要离婚,气愤地说:“你敢,我先收拾你。”

说着男的就要上去动手,就在这关键时刻,柳丹问:“李金财在家吗?”

此时,屋内安静了一会,随着一声:“谁呀?女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显然带着泪水。

蒋金福赶忙介绍说:”小姨娘,这是我们学校柳老师。”话音刚落,他却一溜烟跑开了。

柳丹问:“你是李金财妈妈吗?”

女的答:“是的。”接下来又说:“孩子去外面玩了,老师你找他有事吗?”

柳丹说:“我们能不能坐下说?”

“可以,可以。”话音未落,李金财从外面跑了回来,一眼看见柳丹,感觉十分亲切。因为是孩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站在那儿。

柳丹找了个就近的小板凳坐下后,对着金财妈妈问:”孩子大了,怎么不让去上学?”

李金财妈妈的回话实在让柳丹预想不到,她说:“上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回乡下种田。”

 柳丹说:“即使种田,将来也需要有文化,有知识的种田人。”

安鑫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话道:“每个孩子都有梦想,种田不是唯一的选择。”

  安鑫的话简洁明了,无疑打开了将要尴尬的局面。

柳丹看了看李金财后问:“孩子,你想上学吗?”

李金财点点头说:“想上。”

这时,男的从屋内也出来了,李金财的妈妈说:“这是李贵,金财的爸爸。”

他与柳丹和安鑫客气地点点头,对着金财他妈说:“也不问问客人可喝水?”

柳丹和安鑫几乎同时说:“不喝,谢谢!”

李贵边坐下边说:“我倒是想让金财上学,家里穷上不起。”

柳丹和安鑫明白:穷才是家长不让孩子上学的根本原因。刚才夫妻俩的争吵,他俩听的一清二楚。有道是:“越穷越赌,最后赌的家破人亡。”

柳丹说:“让孩子明天去上学,费用我先垫着。”

柳丹这么一说,实在感动着夫妻俩人。

金财妈妈说:“这那行?一无亲二无故,凭什么要让你来垫?”

金财妈妈最后的那句话问得好。一个数不相识的人都可以为孩子付出,作为孩子的父母岂不是更应该为孩子的未来着想吗?

金财的爸爸低着头,一言未发。其实,他早已有所触动:自己愧对这个家,一个大男人,不想着挣钱养活老婆和孩子,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还是个男人吗?想到这,他说:“也不怕你俩位笑话,过去是我做得不好,过几天我出门打工,好好挣钱。”

安鑫听完他的表态,马上说:“大哥,不用出门打工,等些日子厂建起来,你就在家门口上班。”

金财爸爸说:“那太好了!”

柳丹这才指着安鑫说:“噢,我介绍一下,他是安总,是来投资乡村振兴。”

金财妈妈说:“待慢你了!别见怪。我们都盼着能过上好日子。”

柳丹说:“只要勤勤恳恳的干,日子一定会好起来。哎,你家和蒋金福家是亲戚?”

金财妈妈答:“蒋金福的妈是我亲姐姐。”

柳丹说:“噢,是这样。蔣金福可以多帮助金财,相互照应。”

他俩人刚要站起身,蒋金福又回到了金财家,柳丹说:“正好,你们弟兄俩带我们去其他家。

          (四)

他俩回来时,天已渐黑。

吴校长还在办公室,柳丹问:“校长,怎么还没回去?”

吴校长说:“等你俩,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几家孩子家长答应明天让孩子来上学。”

 “太好了,没提到缴费的事吧?”

“缴不起费的还是少数,我已答应先垫上。”

“嗯,也算我一个。”

吴校长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哎,安总今晚就住我那里。”

安鑫说:“吴校长,不麻烦了,我在县城预订了酒店,这几天想抓紧时间把报告写出来。”

吴校长说:“那好,我先回去了。”

吴校长走后,他俩来到了王婶家,王婶不在家,估计又去村里看演出了。(山村常常会有民间戏班演出。)

柳丹说:“我俩下挂面吃,你吃得习惯吗?”

安鑫答:“我的家乡也出挂面。”

“你们那里的挂面一定没有这边的好吃。”

“你怎么知道?我看你是爱屋及鸟。”

不一会,柳丹将面下好了,安鑫把面端上桌,赞不绝口地说:“好香,好香。”

“慢点吃,别烫着。”

安鑫听柳丹的提醒,才放慢了速度,柳丹不知道安鑫到底是饿了?还是挂面下的真好吃,反正听着挺高兴。

吃罢饭,安鑫说:“我回酒店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柳丹收起桌上的碗筷说:“路上慢点。”

夜晚的山里漆黑而幽静,车身随着坑洼不平的沙石路,左右摇晃着,靠着车灯的照射,安鑫还是不敢大意,一会儿身体前倾,一会儿放慢速度,细心观察着前方的路况。

这时,一辆卡车迎面驶来,刺眼的大灯照着安鑫睁不开眼,他只好闪了几下远光灯,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照常开着大灯,安鑫实在看不清对面的路况,只好将车停在了路边。

安鑫在车上,开启了应急灯,静静地等待着卡车走过。不一会,隆隆的发动机声震耳欲聋,卡车似乎是贴着轿车的身旁驶过。

杂声过后,路又恢复了平静,安鑫才打开车灯。瞬间,他被吓得一身冷汗,车身离悬崖只有一尺多,“好险呀。”他不由自主的说道。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方向盘慢慢地打向左边,车才进入了正道。

借着车灯,不远处有一位村民,肩上背了个行李袋,慢悠悠地走着。安鑫将车停在他的身边,打开车窗说:”老乡,我带你一节。“

村民听后,高兴的直点头,随后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谢谢!”

车的后箱盖自动打开了,村民将行李放入后备箱,进入了副驾驶。安鑫问:”老乡,这么晚去哪里?”

“到县城去,明早赶头班车去省城。”

“看来你是在城里打工?”

“嗯,你和山上哪家是亲戚?”

“我到学校去的。”

“是不是找柳老师?”

“你认识她?”

“她是我孩子的老师,人不知道有多好。”

“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妞妞。”

“我听柳老师提起过妞妞,这孩子聪明又好学,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眼前已看见路灯,这条路直通县城。此时,安鑫的电话响了,是柳丹打来的,柳丹问:“到了吗?”

安馨答:“快了,已进入县城。诶,你猜我车上还有谁?”

“这我哪儿知道?”

“妞妞的爸爸。”

“他这么晚去县城干嘛?”

“明早赶头班车去省城打工。”

 “你把电话给他。”

妞妞的爸爸接过安鑫递来的电话,叫了声:“柳老师。”

柳丹在电话那头答着并问:“你晚上住哪儿?”

“在车站对付一晚上。”

“这样,你和安总住一晚。”

“哪个安总?”

“就你旁边开车的。”

“谢谢了!柳老师。”说完,他把电话给了安鑫。

 柳丹说:“妞妞爸爸今晚和你住一起,行吗?”

安鑫答:“当然可以。还是你心细,我怎么没想起来?”

柳丹在电话里”嘻嘻嘻“地笑着,随后说:“忙了一天了,早休息,挂了。”

车驶入了预订好的酒店门口。这是个快捷宾馆,房间不大,摆放着两张单人床,墙角处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有一只台灯,整个房间的装潢简单、素雅,干干净净。

俩人安顿下来,安鑫问:“城里的工作已联系好了吗?”

“在省城的建筑工地干活,村里人都在那里。”

“要是家门口有活干,你们还愿出门打工吗?”

“那当然不愿,出门打工总是不方便。”

“你的学历是什么?“

“大专。”

“学什么的?”

“外贸专业。”

“好呀!这个专业好。你怎么不找个外贸企业任职?”

安鑫的问话像是水库开启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对方的话甲,他说:“安总,我是山里人,不能在城里长期干,企业也需要人员相对稳定。诶,我们山里也有好多产品可以出口。”

安鑫问:“什么产品?”

“都是些土特产品。我要是有钱,就在家乡办个出口加工厂。“

安鑫听着听着,心里不禁一阵惊喜:眼前的这个人是有想法的,而且是本地人,对当地的资源、人文非常了解,何不留住他?

  安鑫想到此,并问:”聊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姓氏大名?“

“安总,我叫潘富民,您就叫我小潘吧。”

安鑫笑着说:“别看你有孩子了,恐怕岁数还没我大?好吧!我就叫你小潘,你看这样行吗?”他又接着说:“你也别去省城了和我一起干。我是来山里投资乡村振兴,我俩算是想到一块了。”

他俩人似乎是一拍即合,潘富民激动地握着安鑫的手说:“安总,我不去了就和你一起干,早日把家乡建设好。”话语间带着坚定、必胜的信心。

“那好,我明天把你送回去。不过,你还要有个任务。”

“安总,你说。”

“尽快拟订一份山村可供出口产品的详细目录。另外,找找有否适合建厂的地址。”

“好的,我尽快。请放心!”

突然,安鑫像起了工资的事,然后补充道:“你的工资照发,按照我现在外贸公司的工资标准。”

潘富民说:“行行。就是不拿工资我也愿意,你这么大老远来穷山沟为乡村振兴,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二天清晨,潘富民将行李又放回了后备箱,此时,他的心情轻松、愉悦,如同飞出的小鸟又飞了回来。

俩人先到的是学校,柳丹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见到他俩,吃惊地问:“你俩人怎么又回来了?”

  潘富民抢先答:“柳老师,我不出去打工了。”

 “为什么?”

“这你要问安总。”

安鑫对着柳丹说:“昨晚我俩聊得很好,是我把他留下的。”

柳丹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企业搞起来少不了人手。”

安鑫说:”是的。”

柳丹问:”你现在干嘛?“

安鑫从包里拿出车钥匙说:”送小潘回去。“

柳丹看了看手表说:”我该去打下课铃了。“

潘富民从车上下来,妞妞的妈妈正在家门口抵着头洗衣服,猛然看见他,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人昨晚才走得,今早怎么又回来了?还是用车送回来的。”

潘富民从车厢内取出行李,走到老婆身旁说:“我不去了,跟着安总一起干。噢一一这是安总,”潘富民说完,指了指安鑫。

妞妞的妈妈急忙站起身,手在衣服上擦了下,微笑的说:“进家里坐。”

安鑫说:“不了,我还得赶回去。”

“那你先忙着,有时间常来家坐坐。”

安鑫在车内向他夫妻俩招着手说:“好的,等厂建好了,大家都可以去上班。”

“谢谢了!安总。”潘富民也向车内招着手说。

车缓缓地启动了。这时,李金财妈妈闲着没事来串门,看着远去的轿车问:“是谁呀?”

妞妞的妈妈说:“是来村里投资企业的安总。”

“唉,他——我见过,到时我们一起去上班,”

         (五)

第一次筹备会是在郑书记办公室。

那天,除了村里有关负责人出席研讨会,吴校长、柳丹和潘富民也应邀参会。

郑书记作为乡村振兴的领头人,对安鑫来乡村新建企业大加赞赏。看人员都到齐了,郑书记说:”安总是一位省城外贸企业的领导,为了乡村振兴,不辞辛苦,敢于付出。充分证明了新一代的年轻人勇于担当的优良品质。“

顿时,室内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落罢,郑书记继续说着:”安总的可行性报告我已看过,写得非常好。下面就请安总说一下今后的计划。”

安鑫刚要站起身,郑书记说:坐着说,坐着说。”他这才坐下,然后说:“各位领导,我也是一位党员,能为乡村振兴出把力是我应该做得。我的老家也很贫穷。”安鑫说到这儿,妇联主任问;“安总,你在你们老家也投资了吗?”

“投了,办了个塑料厂和面粉加工厂,已解决了百八十号人的就业。目前看来这边的条件比我老家好。”

此时,会场一片宁静,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安鑫继续说下去:”根据小潘提供的资料,我打算半年内将出口产品基地建起来。另外,开辟一处旅游地。”还没等安鑫说完,有人就带头鼓起了掌。

 接着,安鑫又说:“办厂就要有地址,我的设想是重建一所学校,原址改为工厂。大家认为如何?”

郑书记先说话了:“安鑫的设想非常好。搞乡村振兴既要因地制宜,又不能铺张浪费,应充分体现绿水青山的环保理念。”

 一时间,会场热闹起来,大家就学校的选址展开了讨论。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村委会旁有块地皮可以新盖学校,如是地皮显小,就让村委会和学校合并成一处办公。

问题解决了,剩下就是按部就班地实施。

 那晚,会议开得很迟才结束。安鑫先把小潘和顺路的吴校长送回去,才和柳丹单独在一块。

柳丹问:“饿吗?”

安鑫答:“和你在一起,没感觉到饿。”

“就嘴甜。”

“诶,我们下来走走。”

安鑫将车停在路边,开启了远光灯,车灯照着他俩人顺着山路慢慢地走着。

天空繁星点点,偶尔有流星穿过,整个山村静的似乎能听见俩人的心跳。

柳丹问:“有把握吗?”

安鑫答:“有,之前在老家的投资非常成功。”

柳丹又说:“老百姓期盼着乡村振兴能早日过上好日子,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呀!”

安鑫做了个立定的姿势,坚定地说:“请领导放心,我会全力以赴。从明天开始我就住这里,不获全胜决不罢休。”

这时柳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从提包内取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妈,怎么还没休息?”

  母亲问:“丹丹,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我暂时回不来。”

“哎,你身边还有其他人?”

“有,就是去家里打听我的安鑫。”

母亲看来是想起来了:安鑫去家里,她和老伴都在家。一进门,安鑫自我介绍了一番。母亲问:”你找柳丹有事吗?”

安鑫被柳丹母亲问得有点不好意思。无奈,只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说是同学要搞联谊会,需联系方式。

接下来,柳丹母亲开始查户口似的,问安鑫在哪工作呀?年龄多大呀?城里有否住处?最让柳丹母亲吃了颗定心丸的是:安鑫目前还没有女朋友。

最后,母亲觉得安鑫人踏实,这才瞧瞧柳丹的父亲,把联系方式给了安鑫。

“噢,我想起来了,你那同学不错。”

柳丹没说话,还是“嘻嘻嘻”地笑着,母亲了解自己的女儿,不便多问。

他俩走到一处拐弯处,安鑫问:“你刚才笑什么?”

“笑你呀。”

“我有什么好笑的?”

“哎呀!我的脚。”话音刚落,柳丹向安鑫身边靠去,安鑫一把抱住了柳丹,俩人的脸几乎贴着脸。

柳丹的脚的确是扭了下,并无大碍,安鑫还是背着她,来到了轿车旁。

第二天,村里为安鑫安排了一处住所。为了对接方便,他的办公室在郑书记那里。

人手的确紧张了一些,安鑫又调来了手下两名员工参与筹建,再加上小潘,整个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营业执照领了,村里的土地置换也申报完毕了,接下来的第一步是新建校园。

有一天,李金财的爸爸李贵找到了安鑫,说是自己的哥哥是土建承包商。安鑫客气地对他说:“欢迎参与,所有的承包商都得竞标。”

李贵说:“安总,同村的熟人行个方便,给个面子?”

安鑫说:“人命关天,不是面子的事。都得符合国家相应的政策法规。”隔了一会,安鑫问:“李贵,你哥哥是几级承包商?”

 李贵答:”我还不太清楚,回去问问。”

李贵走后,安鑫安排手下的王经理将招标书尽快做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学校建好了,车间也投入了运营。孩子们搬入新校址的那天,简直像过年似的热闹。

柳丹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站在明亮的讲台,听着上下课的电铃声,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工厂有一部分是土特产品车间,另一部分是柳编车间,产品都是出口产品。安鑫还想着再建一处青檀树皮加工车间。

“叶红,下班一起回去。”李金财妈妈多远处喊着妞妞妈妈。

“好的,电动车别忘了充电?”叶红提醒着李金财妈妈。

没过多久,山村真的变了样;路是崭新的柏油马路,房子是白墙彩钢瓦,家家户户住进了小二层,在绿水青山的环抱下,村民们的脸上时时刻刻带着微笑。

山村的百姓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郑书记尽然还有个心思。就在前些日子,他把安鑫和柳丹叫到了办公室问:“你俩什么时候办事?”

 “郑书记,办什么事?”

“喜事呀!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郑书记,旅游地还正在开发,一旦完工,我俩立马就办。”

“你俩岁数也不小了,抓紧时间,我还想着抱抱我那未来的孙子呢。“

柳丹在一旁听着,脸一阵阵烧得慌。毕竟人家是大姑娘。

不久,旅游地建好了,婚期也定了。他俩人决定:不回城里办喜事,就在这儿办, 这里是他俩爱的见证和幸福的相约。

          202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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