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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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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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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读春

当春天在秦巴大地耕耘的时候,有一路春风正悄悄抵达了安康。

正月一过,沉寂黝黑的山野上突然出现了一小团白,像掉了队的云朵,或者是不舍得融化的最后一团雪花。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开在崖畔上的野桃花,小小的粉白的花朵开得眉清目秀,俊朗顽强,洁白而娴雅。即使春雪突然复至,依然摇枝绽放,敲开春天的大门,拉开自然界最精彩纷呈的盛大序幕。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沿路的杨柳也早早地生出灰绿的碎叶,濡染出淡黄的墨晕;只有紫荆、国槐、合欢、白蜡、柿树等,暂且保留着褐枝秃桠,蓄势待发以强劲的魅力。春日是一天一个样,等不及人的应接不暇。前日才见花苞,隔两天便笑开一树,一缕清风,一簇花开,柔美的花瓣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再一周就繁花似锦,新绿葱葱,春意盎然。放眼高新,教练机从富强机场升空,像大鸟般在高不可攀的天空上盘旋,悠闲的白云像一幅巨大的上下翻动的幕布在奇妙舒展。地面宛若铺开的绚丽画卷,黄绿耀眼,五彩斑斓。

在高新三路,紫叶李花开得正茂,一团团、一簇簇,自有一份俏丽,衬托出安康高新区一片勃勃生机。在高新大道北段,缀满花朵的枝条纷纷上扬,与道路旁的校园相映成趣,在蓝天的映衬下令人陶醉。在生态文化公园、运动公园、商业公园、飞地公园里闲庭信步,迎春花、梅花、樱花、玉兰花随处点缀,游人穿梭于花下,落英缤纷十分浪漫。

在桃花源里,一排排桃树李树列队欢迎游客,粉红色的花苞挂满了枝头,柔嫩的花瓣紧紧抱在一起,就像胆小含羞的小姑娘,谁也不肯第一个绽开笑脸。微风拂过,花瓣飞离枝头,仿若雪花飘落。阳光透过枝间的缝隙,洒在花苞上,仿佛在微微颤动,迎合着春天努力绽放。沿彩色步道行至北环大道,满目桃李林立,花朵丰腴,色彩艳丽;眼观秀色、鼻闻花香,在花海中穿行良久,留恋琢磨,总是心旷神怡。

从桃花源出来穿行阡陌,麦苗好像被魔法唤醒似的精神起来,迅速从黄绿色变为青绿、深绿、碧绿。感恩近期几场喜雨,麦苗吮吸着春的乳汁,每一株麦苗都更加精神抖擞,舒眉展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蓬勃拔高。微风吹来,麦苗起伏摇曳,层层叠叠,一片又一片的绿色陈展开来,仿佛一块块绿色地毯铺满了旷野,构成了一幅壮阔的青色海洋。阳光下蕴含着嫩绿,清亮里脂腻着湿润。三月的麦田雅致而朴素,不用刻意打扮,也不失清丽和自然。

漫步在乡下田野,春潮涌动,大地一片祥和,居民勤劳的双手正在翻读春天,播种着希望。草绿得可爱,河清得迷人,就连天空也蓝得神秘而悠远,云儿也白得恬静而闲适。田间野菜鲜艳,一簇簇、一片片的荠荠菜随处可见,羽状嫩绿细长的齿叶,平平地贴着地面,如同放大了的雪花。过去,三四月份是农村青黄不接的季节,家家挖野菜充饥度日成为家常。现在,城乡都不缺吃的,但野菜是忘不掉的乡愁,赶春头吃野菜不仅仅是吃个稀罕,更是在甜蜜中纪念逝去的苦难。我轻轻地攥捏拔出,抖掉泥土,露出白里透黄的根,托在掌中仔细端详:浅齿状叶缘、叶背及茎上披着一层绒毛,犹如庇护烟雨中劳作农人的蓑衣,茎嫩叶肥色绿透彻,是忆苦思甜的沉淀。我一边挖,一边择,心里格外喜悦。

现在的农村日新月异,目之所及,风光优美,锦绣如画。宽敞的街道,完美的设施,优雅的环境,好似一村一幅山水画,一户一处田园景。一排排,一幢幢的农家高楼在村庄呈现,宽畅的硬化路向远处延伸。过去农村的土屋破舍、泥墙石盖以及贫穷衰弱的脏、乱、差景象已无影无踪。街道两旁的彩墙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醒目昭著,国学典语、名人金句、村规民约、治家格言等发人深省,启人心智,在乡村振兴中讲述着中国式现代化的传奇故事。

秦巴莽莽,汉水泱泱,西北江南,鱼米之乡,璀璨明珠,生态安康。北拥秦山围拢,南靠巴山屏障,气候温润,雨水丰盈,春来菜花黄满地。油菜花开,绚丽辉煌,春风百里,遍地成裳,纵横交错,起伏成浪。宛若云霞泄锦,富丽堂皇,花天一色,如痴如漾。游客行人,三五成行,驾私车,沐和风,踏春阳,或可曲水轻筏而洗尘,或可宿旅农家而恋乡。漫步田畴里,溪响心犹畅,置身花海,漫香沁脾,利禄皆忘,疑世外桃源,胜阆苑仙境,九宫居处太荒凉。

中国硒谷,物产多样以兴业。春在安康,我独爱油菜性中庸、本高尚。生于幽僻之处,长于乡野之间,不孤不傲,不卑不亢。开则不吝花容,举目共赏;落则悄然成孕,功名深藏。收其籽,菜油香;采其花,消红肿,治丹毒。汇天地之精髓,聚日月之琼浆,赞务实之品质,扬奉献之篇章。四君空有貌,花谢老衣裳,金花姿又胜,品性更宜彰。叹夏梁画卷,难寻其芳,唐诗三千,鲜有文章。今有聊者,傲步春野,惑而成诗:

荒垣一蕊绽三春,唯有闲蜂几处寻;

不羡群芳胭脂色,黄袍原是帝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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