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来的梦

我做着一个梦，

在梦里曾经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幻影。

再没了竹林旁边的炊烟寥寥，

堂屋里饭桌上的煤油灯，

在“噼啵”作响中燃尽了最后一丝余光。

是谁，在耳畔不停吹奏着揪心的唢呐，

满目洁白的挽花，

在阳光的反射下刺痛着双眼，

明明昨日，

我还在泥埂田坝上撒野欢唱，

待夕阳西下时，

闻着用柴灶煎出来的土鸡蛋香，

在煤油微弱的光里，

和外公外婆一起享受简单的晚餐。

黑仔耷拉着耳朵安静的盘在门槛边，

恼人的夏蝉还在那儿忘情卖弄，

月渐渐爬到最高的那棵苦楝树上。

这场梦里，

我曾端着酒杯，品着红酒的醇香，

在轻柔的音乐声中礼仪得体的微笑，

脚下的高跟鞋划过木质的地板，

声声划在心上。

我曾穿过嘉陵江畔的龙门，

又上峨眉金顶虔诚祈祷，

我耗尽了心力去创造最好的生活，

唢呐声穿过竹林跨过田埂，

直击我的灵魂。

我以为会哭的不能自己，

却发现原来一直是一个冷漠的人。

一切渐渐远去，

瓦屋也开始变得模糊。

我站在远处的小径上，

周围杂草覆盖，偶有两束轻触指尖。

我做着一个满含遗憾的梦，

至今不知，梦在继续还是已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