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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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30日晚，在北京保利剧院话剧《鳄鱼》开幕前几分钟，莫言先生跟三两位友人，在六排中间的观众席上悄悄坐下。因我和老伴儿在右侧较近处就坐，忽听到有人低声说出：“莫言老师来了！”周围的人把目光一下子都投向了莫言先生。有站起来的，有走到近旁的，有跟莫言老师握手的，一时间大家有一种惊喜和亲切之感。
《鳄鱼》剧本，是莫言先生继《霸王别姬》《锅炉工的妻子》《我们的荆轲》和《锦衣》之后，写的第五部剧作。从今年5月初起，在苏州、杭州、潍坊、上海、成都等15个城市，已演出32场。今晚，是北京站的首场演出，4月份我就购好两张六七排的票，一直期待与《鳄鱼》舞台一见。我估摸着今天在北京演出，没准儿莫言先生也会来观看。可是到演出前10分钟，还没见莫言的身影，我以为他不一定来了。没想到快开演前，他真的就出现在观众席间，非常低调。
来时我带上了《我们的荆轲》剧本，方便时想请作者签个名。莫言先生见我递过剧本，两手接住书和笔，在打开的扉页上，竖着连写了莫言两字。草书，一笔写来，很潇洒。正好莫言身边有个空座，我坐下，老伴儿赶紧抓拍了几张照片。我起身与莫言先生握别说了声，有时我在《两块砖墨讯》，给你们写一些留言，莫言先生笑了，点点头儿。告别时给莫言先生留了名片。
回到我们的座位上，老伴儿说了句：“莫言老师，挺朴实的。”我说，“莫言老师，来看自己写的戏，多低调，多平易谦和。莫言不高冷，平凡为大家。”
《鳄鱼》拉开了帷幕，舞台上连续3个多小时的演出，没有中场休息，全场座无虚席。在电影《辛亥革命》中饰演孙中山的赵文瑄，在电视剧《渴望》中饰演刘慧芳的凯丽，在电视剧《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中饰演姚小蝶的邓萃雯等，为《鳄鱼》一剧倾注了心血。当大幕落下，无惮、巧玲、瘦马等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物，激起了观众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莫言在戏剧叙事里，同样可以把现实感与迷幻色彩相交融，剧中角色的对白独白，入木、入骨、入人心。海报与舞台映现的那只，从蓝天白云间腾空而来的巨兽——鳄鱼，深深烙在观众心上。
离开剧场后我回想，《鳄鱼》如用电影手法适当处理，或改编成话剧电影，保留话剧艺术的特质特点。比如，前辈导演谢添，把镜头推上舞台，拍摄了老舍的话剧《茶馆》电影。此剧，要是通过对真的活鳄鱼的镜头变幻，呈现出小鳄鱼渐渐长大与人心的微妙相通，把豪宅里玻璃大鱼缸养的鳄鱼及剧情中有关鳄鱼的想象，同人在欲望的驱使下走向沉沦、忏悔、救赎，在视觉上关连得更逼真紧凑些，观感或许会更好。
在这个独特且浸着诗意的戏里，剧作者还通过男主角之口，引用了北岛的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是啊，当卑鄙者能用卑鄙作通行证时，那高尚者的高尚也只能是他的墓志铭了。
在剧尾落幕前，无惮跟鳄鱼有两句对话，意味深长：
鳄鱼说：可惜可惜，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都是欲望的奴隶。
……
无惮说：水在河里流，河在岸里走，
岸在我心里。
我在河里游，鳄鱼在水里，
水在我心里。
鳄鱼在河里，河在我心里，
我在鳄鱼肚子里……
2024年9月3日
于北京通州白鹤书屋
首发于 今日头条 白鹤jwd 2024-10-3 11:49 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