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嘟和大头

儿子和儿媳回来过年，将他们在深圳养的宠物猫--阿嘟和大头带了回来。

刚到家，两只猫迅速钻到床底下。儿媳扬宝说，它们怕陌生人，到新环境需要适应一会儿，否则会落下很多毛。我和妻站在远处瞅着床底，不一会儿，露出两个小脑袋，惊恐地望着我们，一会儿又看看周边，转过头再次凝视我们，这次眼光柔和多了，还是有些胆怯。

十多分钟后，胆小的阿嘟再次缩回床肚里，调皮的大头则在扬宝的鼓励下，走到扬宝脚边，弓背摇尾。扬宝将它抱在怀里，它越过扬宝肩头看着我们，我把手伸过去，它嗅了嗅我的手指，眼睛明亮起来，没有一丝胆怯了。

大头是美国短毛猫，花色是虎斑加白，花纹别具一格：黑缎似的身子被一道道白毛画出一条条花纹，头颈部是蝴蝶纹，后背鱼骨纹，侧面牛眼纹。金黄色眼球里有两个黑瞳仁，红鼻子周围是雪白的细毛。

大头更像玩皮的孩子，好奇地东张西望，一刻都不停歇，一会儿跳这，一会儿蹦那。沙发下、床肚里、桌底下，只要有缝隙可过，它都要钻进去看看。大头很粘人，半天没见扬宝，只要扬宝一开门，就跑到扬宝身边，要抱抱。

一天，大头躲进猫砂屋，刨一个坑，蹲了下来，弓背翘尾。扬宝说，它要拉便便。果然，一会儿，一股臭味飘了过来，它不好意思看了我们一眼，迅速用爪趴沙将其掩埋。

几天后，大头就和我们混熟了，只要一喊：大头！它立马跑到我身边来，向我歪着脑袋，眯着眼睛，弓起脊背，我摸摸它的脑袋，会很满足地低声喵喵。我对它大声说：“您好”它也高兴地回两声：“爱你”

阿嘟是只布偶猫，蓝眼球黑眼珠，花色是海豹双色，个头很大，肥嘟嘟的，像个将军，慢慢迈步，走几步，环视一下，再走，警觉性也高，听到响声，“嗖”的一声，藏到床底下。

阿嘟大部分时间喜欢静静地瞅着，仿佛在观察思考，像个智者，又像一个未雨绸缪的将军。

阿嘟很聪明，它能清楚地判断，我们走过来跟它有没有关系。有次大头把桌上东西搞得乱七八糟，我假装冲过去揍大头，阿嘟知道跟它没关系，就躺在那儿，看着我们揍大头，一点不慌张。有时它和大头一起捣乱，当我们起身准备冲过去时，它纵身就跑，藏到床底，好久都不出来。

有时候，想抓阿嘟来玩，它心知肚明，不理我们，准备随时开溜。扬宝为了顺利抓到它，不拿眼睛看它，假装从它身边路过，然后猛地蹲下，快速出手，阿嘟束手被擒。

多数时间，两只猫在客厅，阿嘟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大头到处跳来跳去，它竟然跳到柜式空调上吃吊兰的叶子。扬宝“哼”了一声，它立马跳下来躲着，知道犯错了，阿嘟幸灾乐祸地瞅着大头，一点也不害怕，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一天下雪，大头和阿嘟并排坐在书桌上，撑起前腿，静静地看窗外飘落的雪花，它们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好像在思考：这沸沸扬扬的东西，我们南方怎么没有啊？

有时他们又滚打在一起，互抱着头，边使劲扭打，边叽里哇啦叫。大头个小，最先败下阵来，神情萎靡，拖着尾巴，来到扬宝身边寻求安慰，扬宝轻抚它的弓背，摸摸它的头，它兴奋地叫几声，就又和阿嘟追逐去了，忘记了先前的不悦。

饥饿的时候，它们会喵喵叫觅食，我们拿着袋装流食喂它们。大头扑上来，直立身子，前爪伸起，趴在我手上，使劲地舔食，甚至自己抱着食品袋吮吸，还不忘回过头看阿嘟，像暗示又像害怕阿嘟来抢食。阿嘟也不来抢，等大头吃过瘾了，才溜过来吃一口，慢条斯理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派头。扬宝一边喂食，一边命令它击掌，阿嘟屁股坐地，右前爪撑地，抬起左前爪和扬宝击掌，然后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不停舔食，后又换右前爪击掌，动作娴熟，从容自若，萌萌的特可爱。

正月初六，两只猫要回深圳了，阿嘟和大头上车后，透过车窗望着我，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对着我“喵喵”直叫。

草木皆有情，何况是有灵性的猫呢！

(附：本文2022.4.16首发《光慈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