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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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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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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那只羊


   山坡上的那只羊,可爱、温柔、慧聪,伫立在我儿时的记忆里……

   隔壁家的“铁公鸡”望仔一清早就扯着大噪门:“抓羊啦,抓羊过年啦!”

   这声音分明是朝我喊的,喊得撕心裂肺又豪言壮语,把黎明喊得亮堂一片。

   “好你个铁公鸡,把我的好梦给喊醒了,想吃羊?羊毛都看不见,你不会是放空炮吧!〞

   “我没有放空炮,我梦里真看见了一只羊,就在屋后的山坡上……〞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和望仔冲向屋后的山坡。

   冬天带着透骨的寒气,在山坡上铺下了一层薄薄的雾,雾里,我朦胧的视觉里,真的辨清了:不远处有只雪白的小羊,它正站立在一块山石上颤抖着,全身像筛子一样摇摇晃晃。

   在我凝神屏息的靠近时,一只受伤的羊朝我蹒跚走来。

   小羊是受了惊吓,还是正处在危险之中?我不得而知,我知道这一定是一只向我寻求救援的小羊。

   在我的印象中,山后背的村子才看见过一次有放羊的人家,莫非是这只羊迷失的方向一时找不到回家的路?

   望仔指着小羊身上的伤痕暗示我:在我们看见小羊前,小羊应该与什么猎物争斗过。

   从小羊受伤最严重的大腿仔细看,我发观了有两个深深的齿印,据形状看,是狼的牙齿印痕,我见过狼的牙齿,我有十足的把握判断这是山里野狼的劣迹,至于野狼没有获得捕食的成功,一定是眼前这只弱小的羊奋力斗争的结果。

   小羊一边扑向我,一边回头凝视远方,这显然符合我刚才的判断。

   为了防止狼的第二次伤害,望仔非常默契地和我进行了分工,他拿着一根树枝站在一块突兀嶙峋的山石上放哨,我便对小羊进行包扎伤口并安抚它。

   太阳暖暖地照在山坡上,我用父亲平常教我的采药的本领,在周围采摘了一堆消炎的山草药,敷在小羊受伤的地方,然后将我衣服的口袋撕成条状,轻手轻脚地缠在小羊的大腿上。

   小羊开始平静了下来,不再是以前瑟瑟发抖的惊恐状态,它嘴里发出“咩咩〞的叫声,听得我好心酸,听得我眼泪都快流下来……

  不一会儿,小羊好像渐渐地恢复了体力,柔软的舌头在我小手上来来回回舔着,好像它同我曾经熟识似的,乖乖地贴着我身上的体温,我竟然不敢有一丝怠慢,静静地享受着小羊反馈给我的暖流,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享受,这种享受正从我内心的焕发出无限怜爱的荣光,从此我和望仔又多了一个异族的朋友一一眼前这只受伤的小羊。

   就在我们喂小羊吃青草的时候,小羊的主人匆匆地来到了我们的眼前,主人奖赏了我和旺仔两大把野山梨,野山梨是酸酸的,而我们的心更是酸酸的,因为小羊即将要离我们而去。

   正当我们万分不舍的时候,小羊一个猛回头的动作,把我和旺仔顿时吓呆了:小羊的两只前腿突然跪在地上,颤巍巍地向我们叩头,小羊角在空中画出了两条美丽的弧线,净化了天空,也净化了我们幼小的童心。

   山坡上的那只羊,是我童年里见证过的最美风景,那双脚跪地的回眸,在我生命里闪烁着慈爱、永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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