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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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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鸟,情未了

阳台上,我和鸟儿形成了一种默契:在互不干扰的前提下各取所需。虽然它们时而偷食种子、青菜、腊肉和晾晒的豆类,反过来,它们也清除花草和青蔬上的害虫,去年一只灰喜鹊还送来了一条活泥鳅。因此,这种良性的互惠关系,彼此都能接受。

在这个小生态系统中,麻雀大约23~26只。这些58年劫后余生的后代,都患有“健忘症”,早已淡忘了人类对种群的灭绝性屠杀。尽管麻雀与人类具有某些相同的性格缺陷,容易遭人嫉恨、构陷,比如:喜欢跳到高处,那种君临天下的自大,让人难以接受;不识时务地吐槽一些“匹夫有责”的言论,当属“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之类的凡夫俗子;寄宿于别人的屋顶房檐,没有远大理想和政治抱负,确有“麻雀当家,唧唧喳喳”之嫌等等。但麻雀的自由意思和独立精神,却比人类更为强大。那种张弛、桀骜不驯的野性,可以捕获,但不能驯服。“宁为自由死,不为苟且生”,要么自由地飞翔,要么有尊严的死亡,这种精神是人类天性中鲜有的境界。更何况麻雀是自然生态环境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在我的阳台上,没有政治、硝烟、呐喊、杀戮,它们生活得自由自在。

灰喜鹊6只,胆小、警惕、智商高,以至于能通过观察形体动作,判断对自身的威胁程度,稍有疑问就会发出“嘎、嘎”的警告声。很难与人相处。

白头翁大约4~6只,总是站在树篱的最高处,见有昆虫飞过时就飞捕于空中,然后再回到它栖止的树上,大声鸣叫。麻雀和其它小鸟都畏惧它的性情,对我也没什么好感,不回避,还“叽叽嘎嘎”不耐烦地叫着。每年冬季的腊肉,大半被它和灰喜鹊啄食,它们也深谙吃腊肉的真谛“以肥为香”,留给我的都是干瘪的瘦肉干。

还有为数不多的斑鸠、丝雀、沙滩雀等,俨然把阳台当做它们能食能饮的安乐窝。最霸道、持强凌弱的鸟儿当属喜鹊,它们把鸟窝建在离阳台不远的大树上,盯着阳台上的一举一动。窝是那种不太规则的圆桶状,直径约五十多公分,搭建在树的中高位,三四个枝杈相交处。起初用较长、较粗的树枝搭架子,然后用不同长度的枝条扎外墙,搭建出“中空”的框架,避风处开一个进出的洞口,再用枯草和泥浆糊成泥钵状的内层,最后用柔软的羽毛、纤维、毛发等细物做成窝垫。建造时间大约半月有余。虽然外表看起来有点落魄、凌乱,但是每根树枝都相互交叉,凭借着天赋的技能,每一根小树枝都有一定的倾斜度,风雨只能滑过,却不能停留于巢穴。至于《诗经·召南·鹊巢》中:“维鹊有巢;维鸠居之。”鸠占鹊巢的事件,从未有过。

昨天,偶见一只“金蝉”也趴在阳台上的树冠里,不停的欢叫。就连那棵有着《金瓶梅》描述腰身的雌桔树,也跟着叫声扭腰摆臀。晚上再去查看时,金蝉待过的地方只剩一只蝉脱,已找不到逸影的肉身。蝉与禅之间竟然如此的通融,半神半仙,有形无形,留在枝条上是悟道参禅者无限的想象,那只是物质世界的一副躯壳,另一半已经升华,或羽化成仙。

唯有叹息人类无法从凡尘中金蝉脱壳,看着指缝流逝季节,勉强把自己当作一只秋后的蚂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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