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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巧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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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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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

在我的记忆里,故乡人家家都有煤油灯,它们不仅照亮了乡村的夜晚,也照亮了我和同龄学子们的漫漫求学路。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的故乡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依靠煤油灯照明,在漫长的岁月里,煤油灯既承载着故乡祖辈的沉默与无奈,也点燃了一代代人的梦想与希望。

顾名思义,煤油灯就是用煤油做燃料的灯,小时候,家家都有,有的人家煤油灯是祖传下来的,有的靠自制,我家的煤油灯一盏是祖传下来的,另一盏是我自制的,她俩为我和家人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祖传的煤油灯由三部分组成,即:“灯柱(俗称灯树)”、“灯瓶”和“灯捻”。灯柱是木匠加工的,最底部是块正方形实心木板,木板上面正中间固定着一根圆柱形木头棍子,棍子长二尺左右,棍子顶端连接着一个盛放煤油瓶的木盘,木盘里放着煤油瓶,煤油瓶用盖子盖着,盖子中间开口小孔,小孔里穿着灯芯,灯芯是用新棉花或者麻纸搓成的“捻子”,做灯芯必须用新棉花,旧棉花搓成的灯捻灯不怎么亮。灯捻浸在煤油里,捻头露出煤油瓶一二厘米长。这是我家祖传的“移动煤油灯”,手握住灯树想把它搬到哪就能搬到哪。

天黑了,划一根火柴点燃灯捻,那微弱的橘黄色的灯光,从万户千家的窗口中射出,和夜色皎洁的月光融合,给静默的乡村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我们姐妹几个围着灯光啃地瓜,写作业;一家人借着灯光吃晚饭;晚饭后,父亲从烟布袋里挖出一锅旱烟,把烟袋头凑到灯火上点燃,叭嗒叭嗒……吸两锅旱烟;母亲永远是幸福生活的缔造者,深夜,母亲把煤油灯移到火炕头,在灯下给我们缝纽扣,做布鞋……灯不亮了,母亲用针头拨一拨灯捻,拨掉灯捻上的死灰。多少个夜晚,我从睡梦中醒来,见煤油灯依然亮着,灯光将母亲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第二天天亮了,一灯煤油已燃尽,看着放在枕头边上的新鞋,不用问也知道是母亲在煤油灯下的杰作,母亲一夜未睡,眼圈发黑,两鼻孔被煤油熏得更黑。煤油灯是母爱的见证者。

第二盏煤油灯是我自制的,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那时候的故乡已通电,但晚上夜自习停电是常事,家里有钱的同学买蜡烛照明,我穷人想穷办法,自制了一盏煤油灯,取一个空墨水瓶做成煤油瓶,瓶盖中间用锥子捅开,找了一块薄铁皮卷成个筒状插入瓶盖中的孔中,把海线穿进孔中做灯捻,从家里带煤油用。

我自制的煤油灯不比别人的蜡烛灯差,多少个夜自习,我在灯下证明过几何题,解过方程,写过作文,背过单词…… 实话实说,有时凑在灯跟前,闻见一股“燎毛味”,定是烧了头发或者眉毛。每晚夜自习,我总是走出教室最晚的最后一个人……自制煤油灯,见证了我少年的勤奋,照亮了我慢慢的求学之路……

煤油灯,你是妈妈的“伴侣”,你是我全家人的“伴侣”,你更是我少年时代的“伴侣”,你是我求学路上的指路灯,更是我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灯。你给乡村带来了光明与温馨,你给人间带来了希望。

煤油灯,老物件的念想,一段永远闪烁着豆粒般光茫的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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