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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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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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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红色记忆:老红军黄承衍的传奇人生

缘起

我因为修《焦佐村志》搜集资料,在采访我村名医梁鑫时,偶然间提起了“黄营长”的故事。梁鑫给我讲了黄营长很多鲜为人知的信息,梁鑫说在他门诊里曾经来过一个中年妇女,说就在他门诊附近开了一间门市。(门市在邯郸市丛台区青年路168号,世德堂中西结合门诊。她哪门市,是青年路170号。土特产门市。)见我门诊人来人往,很有人气,就过来看看。谈话间就问梁医生,你是哪里的,梁医生说我是鸡泽永年交界的,她说您听说过“黄营长”吗?梁医生用带有疑问的眼神与其对视着,黄营长是我公爹,”那个妇女说道...

让我想起小时候,村里很多老人茶余饭后“摆龙门阵”,多次提及的抗战时期在鸡泽、永年、南和三县赫赫有名的黄营长;也曾在读赵金海老师《滏西英雄传》第三十二篇《能打善战黄承衍》文中得知,黄营长名叫黄承衍。一个个故事,犹如武侠小说一般充满神奇,让我更想进一步去搜寻这个把最好年华都奉献给了我脚下这块土地,和世代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百姓的“黄营长”,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经历,以及下面的文字。

是为序。

从打铁匠“黄火根”到开国上校黄承衍

1914年7月,黄火根出生于福建省宁化县淮土乡沙灯下村人。家中无田无产,住在破庙里。兄弟五人,他排行老三。11至16岁给地主放牛,后来学打铁。1930年红军来到宁化县,打土豪分田地,他家分到22担(即5.5亩)谷田。他抱定跟着共产党就有希望的信念,于1931年11月加入了游击队,同时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改名黄承衍。

1932年编入红九军团通讯营,为即将从于都出发的红军送信。由于部队转移,他把信送到总部后,因原部队已不在原地,就跟随总部警卫营一同加入长征路。遵义会议召开时,他所在的部队担任警卫任务。有一次敌人偷袭短兵相接白刃格斗,面对五个敌人,他毫无惧色。在万分危急时排长及时赶到,将五个敌人全部歼灭。

长征途中,黄承衍脚腕上长了个大血疮,疼痛难忍,无法行走。组织上将他留在老乡家养病。但他坚决要跟着部队走,组织上找老乡用担架抬着他行军,走了两天后,他用手按了按,发现疮有点软了,就从路边找了一根树刺将疮捅破,把里面的脓血挤出。简单包扎后继续前进。

1935年10月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到达陕北,黄承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宁化籍战士长征前6600多人,到达陕北后仅剩58人,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只剩下28人。

到达陕北后,黄承衍进入红军大学学习。抗战爆发后,他从中央教导师特种团调到八路军一二九师七七二团一营重机连当排长,随部队东渡黄河进入华北平原抗日前线。一年后,改任东进纵队司令部通信排排长。不久升为冀南三分区特务营营长。

这个时候,黄承衍经常活动在冀南三分区的永年、鸡泽、南和一带。他神出鬼没,机智果敢,创造了无数个以少胜多,出其不意,大获全胜的经典战例,“黄营长”的大名令敌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他率领特务营三个连在永年、鸡泽、南和开展游击战,开辟和巩固了永北第一个抗日根据地。队伍不断壮大,不久后发展为基干主力团,他也由营长升为团长。

1942年,黄承衍在冀南三分区任三十一团团长时,认识了二十岁的永年尚古村妇救会主任翟志新。两人在艰苦的革命战斗中产生了感情,经组织同意后,结为革命伴侣。他们第一个孩子3岁时,赶上部队大转移,十冬腊月,大雪漫天,因寒冷饥饿,孩子不幸夭折。

1946年,第二个儿子出生,取名黄永昌。在黄永昌的耳朵上,现在还可以看到一个明显的缺角。黄永昌清晰记得,这个“印记”正是父母刻意给他留下的。黄永昌出生,正值解放战争时期,为避免哥哥的悲剧重演,刚出生的黄永昌被寄养在了河南老乡家里,父母为了战后相认,忍痛将他的耳朵剪去了一小块。

随着革命形势的好转,1948年第三个孩子出生,取名黄福河。解放后,1950年女儿黄金芳出生。后来在1955年、1956年,又相继诞下黄永京、黄永安。

解放战争时期,黄承衍先后任冀南军区独立团四旅十二团,独立团,七十军六二六团团长。参加华北平汉战役,高唐战役,在各战役中都出色地完成任务。获得三枚“八一勋章”,两枚“独立自由勋章”,两枚“解放勋章”。

全国解放后,黄承衍被授予上校军衔,任水利部南京水利实验处副处长。因病于1962年1月离休。1966年迁居故乡宁化县,担任宁化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致力于老区建设事业。晚年仍然生活简朴,待人和蔼。1984年10月31日,在福州病逝,享年70岁,其骨灰安葬于宁化烈士陵园。

“黄营长”解放邢堤炮楼

 1945年春,时任冀南三分区特务营长的黄承衍率部到鸡泽县邢堤村一带活动,抓获两名伪军,了解敌情后,决定攻克邢堤炮楼。

    黄营长率部将炮楼包围,虚张声势,给敌人以八路军大部队到来的假象,并向敌人喊话:“缴枪不杀,伪军弟兄们投降立功,顽抗死路一条。”

    伪军小队长吴振起在炮楼里面回话:“我们对你们不了解,弟兄们怕投降后性命难保,我们要求杨直轩出来担保,我们就投降”。

    黄营长当即去找杨直轩,恰逢杨直轩从地区开会回来,说明情况后,杨直轩一同来到炮楼附近,对着炮楼喊:“伪军弟兄们,我是杨直轩,出来吧,我保证你们身家性命不受损害,共产党一向优待俘虏,从不杀自己同胞,只要你们不死心塌地当汉奸,一定会宽大处理的。”

    炮楼里的伪军知道杨直轩在这一带是共产党的领导,又都是乡里乡亲,就打开楼门走了出来。就这样,黄承衍没动一刀一枪,就使邢堤炮楼里的伪军全部投降,缴获步枪20支,子弹、手榴弹若干。

镇压“王双塔”会道门

1944年12月份,国民党特务王遴选、侯老静与伪县长赵修蒲勾结,利用封建迷信策动反动会道门“白羊古教”兴风作浪,在鸡泽县刘双塔、康双塔、董双塔、王双塔等几个村大肆公开捆绑伤害村干部,并将黄沟村民兵队长郝尚德残酷杀害。他们还造谣“八路军跑了,县基干团散了,共产党完了”,公开与人民为敌。

不仅如此,反动派扬言要建炮楼、设据点,向村里百姓勒索吃喝和给养,对我军今后的活动和地方政权造成威胁。我滏西支队感到事态严重,基干团团长黄承衍召开紧急会议,分析双方军事力量,火力配置,地理地形等,感觉虽然困难很大,但还是决定得尽快消灭这股反动势力,拔掉这根毒刺。

此时部队还在行军途中,经过研究决定,直属队一个排先驻扎在东柳村。其余两个排分两路,一路由支队作训参谋杨俊奎带领,经董、刘双塔村南从康双塔过牛尾河,然后直插王双塔村北,占领一座旧砖窑作为火力点——既可居高观察县城敌人的动向,必要时又可阻击增援敌人;另一路由黄承衍团长、杨景德参谋、刘营长各带领一个排,趁着夜色,经刘双塔直插王双塔村西。

部队刚刚到刘双塔村庄附近时,就被岗哨发现,大喊:“有人来了!有人来了!”部队侦查员黄围的就是本村人,急忙上前制止,告诉他们八路军基干团来了。被迫为反动派站岗的群众一听是自己的军队到了,马上不作声了。

部队很快赶到了王双塔村口,被敌人哨兵发现了,乱喊:“八路来了!八路来了!”黄承衍立即打枪,我方战士紧追其后。敌人乱作一团,敌头目命手下登上一个小楼,点燃火把,向县城敌人求救。杨俊奎看到后立即命令机枪手向火把方向一阵扫射,只见人倒火灭。

敌头目一看是大部队到了,纷纷向一个大院子溃逃,我战士向院里投掷手榴弹,一时间,爆炸声、枪声、呐喊声划破夜的宁静。敌人慌慌张张躲进一座房子内,我战士纷纷跳上屋顶,占领各显要位置,一个个枪口对准房子所有门窗。大喊:“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喊杀声震耳欲聋,敌人闻风丧胆,敌人一看真的完了,只好缴械投降。

此战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大获全胜,以零伤亡且全歼敌人的战绩在“三分区”传为佳话。诸如此类战例在黄承衍的战斗经历中屡见不鲜。比如,1941年11月,黄承衍调任冀南三分区三十二团团长,三分区高厚良司令员决定用坑道作业拔除炸掉刘营日伪军据点,由黄承衍负责指挥打援。他周密部署兵力,充分战前准备,严防死守,使临洺关方向的增援敌人未能前进一步,保证了战斗的顺利进行, 并俘获伪大队长袁全卿以下180余人。

黄营长“拜年”

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永年县(今邯郸市永年区)许庄村出了一个土匪,姓许,名仲旗,绰号“铁磨头”。铁磨头拉了一杆子人马,成立“保险团”,自命为团长,渐渐控制了永年县几十个村庄。

开始时,我翼南军民遵照党中央的指示,为了争取一切力量加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曾多次派人与铁匪联络,希望他能回头是岸,将功赎罪。铁磨头也曾做了一些有益于我八路军的事情,但他本性难改,缺少诚意,于1941年公开投靠日寇,沦为汉奸,无恶不作,使我抗日军民无比愤慨,决心予以严惩。

1941年2月7日,旧历春节前,铁匪大肆搜刮百姓,抢来好多猪、羊、大米、白面,准备回家过年,抖抖威风,但又怕遭到八路军的袭击,便派人四出侦察,当确信许庄周围30公里内没有我军活动,便放心大胆地拉着年货开进许庄。

除夕之夜,铁磨头在自家前后两个四合院的各个房间大摆酒宴。这夜,铁磨头显得特别高兴。他端起酒杯对众匪道:“弟兄们几年来跟着我成天东来西去,不得安生。今夜,土八路跑得没影了,弟兄们尽管开怀畅饮,好好喝一场,过一个痛快 年。”

来,喝!在叮叮当当的碰杯声中,众匪干了第一杯。

接着,众匪开始猜拳行令,打诨取闹,大吃大喝起来,不一会儿,刺鼻的大烟味、酸臭的酒味弥漫了整个房间,令人作呕。就这样闹腾到农家燃响过年的鞭炮,众匪一个个喝得醉醉醺醺,各个房间杯盘狼藉。土匪横七竖八,死沉沉地躺倒一片。

一个叫咸豆的土匪,不胜酒力,心里发烧,坐不住,没等散席便拖拉着鞋走出四合院。正当他在街上转时,忽觉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扭头向街西一看,突然发现一队人马影影绰绰飞驰而来。咸豆感觉不妙,酒也醒了大半,拔腿就跑,鞋掉了也顾不上去拾。这时,一颗子弹从后边飞来,掠着头皮呼啸而过。咸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边跑边喊:“不好啦! 八路来啦!八路来啦! ”

这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我八路军黄承衍营长和永年县抗日政府县长赵选同志率领的三分区一中队和县大队。黄营长的队伍训练有素,行动神速,严守机密,常常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敌伪以沉重打击。原来,我情报员获知铁匪欲回家过年,又怕周围有八路军活动遭到袭击,于是,我营长迅速将人马撒出永年,远离许庄,进入百里外的运河东我根据地。在大年初一凌晨奇袭而至,给铁匪“拜年”,打他一个冷不防。

黄承衍的队伍靠近了四合院, 土匪们顿时乱作一团。不一会儿,前院枪声大作,伴随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成一片。铁磨头下令顶住。但身不由己,抵挡了一阵,就退到后四合院。铁磨头看抵挡不住,便命一个小队掩护,率少数土匪越墙逃跑。

黎明前的夜色漆黑一片,不好追击。黄营长便指挥战士们,集中火力歼灭余匪,速战速决。战士们愈战愈勇,前四合院和后四合院的房顶全部被我八路军占领,居高临下。战斗又接续了半个多小时,余匪被全部消灭,此次战斗,共毙敌30余人。

天亮了。乡亲们从四面涌到铁匪的院里。黄营长和赵选县长让战士们把铁匪抢来的猪肉、羊肉、大米、白面分发给乡亲们。乡亲们接过战利品,激动万分,齐呼:“共产党万岁!八路军万岁!”军民喜气洋洋,沉浸在大年初一欢乐的节日气氛里。

从此,黄营长给铁匪“拜年”成为一段佳话,至今仍在群众中广为流传。

巧取百枪

由于内部矛盾,一天,铁磨头率领他的保险团将刘营伪军炮楼围住,里边有一百多名伪军据守,队长“元老粗的”转来转去,愁得没有办法。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铁磨头的对手。

天一擦黑,保险团里有人对炮楼上喊话:“喂,你们听着。我们许团长有命,缴枪不杀,要是不缴,攻下炮楼,休想活命!元老粗的平日就知道那铁磨头凶狠残忍,说得到就做得到。便让部下人高声喊叫要求商谈。铁磨头为了节省弹药,便派两个心腹进炮楼面见元老粗的。谈判缴枪的事情,元老粗的提出,天色已晚了,能不能明天早上缴枪,两个心腹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离开炮楼,给铁磨头说了一通。铁磨头听罢,哈哈一笑:“莫不是他晚上想捣什么鬼?我量他元老粗的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就等他一晚,明早收枪。”说罢命令道:“收兵!”众匪离炮楼而去。

就在这天深夜,刘营炮楼上突然来了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个瘦高个。瘦高个对元老粗的说:“我们许团长说了,枪必须在今晚上缴,不能等到天明。许团长派我们几个弟兄前来收枪。如果不缴,外边的弟兄们可就不客气了。”元老粗的听这话已没商量的余地。朝外看看,炮楼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心想:缴就缴吧, 反正明早也是个缴。于是,100多支枪全部被缴了,元老粗的也被带走。

次日天明,铁磨头派人上炮楼来接枪,伪军们傻了眼,说:“昨天晚上你们不是把枪都收走了吗?元队长也被你们带走了,怎么又收枪来啦?”来人一听,情知不妙,昨晚保险团根本就没派人来接枪,不由得气往上涌,朝近前的一个伪军“啪 啪”就是两耳刮子,指着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伪军,骂道:“你们都是饭桶,也不睁眼看看是谁,就把枪给缴了!”

原来,在保险团与炮楼上的伪军开火的时候,我敌工站的情报员埋伏一旁观察事态。明早缴枪的消息被我情报员得知。情报员把这消息转告给八路军黄承衍营长。于是, 黄营长亲自带领九名干练的战士夜入烟楼,不费一枪一弹,取走了一百多支枪,并将伪队长元老粗的带走。那个瘦高个便是黄营长。伪军们都蒙在鼓里,铁磨头也许还在梦中呢。

小北汪之战

1944年2月,铁磨头投靠汤恩伯,并在汤恩伯的“战干团”受训半年。回来后,开始充当国民党反动派的走卒,按照其主子的旨意,积极反共。

为了破坏抗战,反共反人民,铁磨头继续扩大军事力量,疯狂抓丁, 搅得百姓鸡犬不宁。铁磨头还在许庄设立训练基地,分批训练土匪骨干,还组织起会道门来对付共产党。

为了替人民雪恨,为死难者报仇,5月23日,我冀南三分区滏西支队参谋长王长年和已成为我八路军基干团团长的黄承衍同志率一百多人于凌晨包围了小讲武村铁磨头的炮楼。炮楼下有地道可通村外,因此土匪们气焰很盛,拼死顽抗,激战3 小时,我军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未能攻克。这时天色渐明,黄团长对王长年说:“我们人少,又没有掩体蔽身,硬打下去,不但不能攻克, 反而会有大的伤亡。”王参谋长道:“对。我们应该马上撤离战斗,引蛇出洞,再行打击。”于是,100多人转移至5公里外的小北汪村。黄团长下命:稍事休息,抓紧时间吃饭。

就在战士们休息吃饭之时,铁磨头勾结日伪军200余人,同时纠集土匪、会队3000余众,从四边气势汹汹地包围过来。黄承衍和王长年站在寨墙的垛口看到这种情况,决定要消灭一部分敌人而后伺机突围,遂下令全体战士准备战斗,并对兵力做了分配。

不一会儿,土匪胡维章带会队围住村南。当时地里秋苗只有尺把高。他们举着标枪、红缨枪,远远望去,似满地挺立的高粱,火红一片。只见这些乌合之众装神弄鬼制造声势,有的抹着花脸,有的连蹦带跳,连喊带叫,妄想依仗神佑从而“刀枪不入”。日伪军兵力布置在村东。西北两面是铁磨头队伍。其中控制村西的是铁磨头亲率的500喽啰,其弟许二官在村北架着两挺机枪对着寨墙北门。黄承衍和王长年两人冷静地分析了敌情:会队里多是受蒙蔽的群众,最好不打他们;东面日伪军有小炮助战,火力较强,不易突破;最后决定还是打击既定目标——铁匪的队伍。要求出手要狠,以少胜多,东、南两面以防为主,待铁磨头的人马迫近村庄,黄营长一声令下:“打”!步枪、机枪一齐开火,无数颗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顿时,硝烟弥漫,哭喊连天。敌人丢下一具具尸体狼狈退回。

铁磨头对土匪吼道:“他娘的,都给我上。”喽啰们甩掉上衣,大有拼命之势,发起第二次进攻。近前、再近前,战士们握着手榴弹,屏住呼吸,沉着地等待着,等待着。土匪迫近寨墙,无数颗手榴弹几乎同时飞出,敌人再一次遭到迎头痛击。铁磨头依仗人多势众,不停地发动进攻都被我军击退。

时近黄昏,百余人难以抵挡住几十倍于我的敌人,子弹、手榴弹所剩不多,不利再战,日伪军已进至村口,会队也冲到村边。黄承衍和王长年二人商议,决定迅速突围。黄承衍招呼战士们做好突围前的准备。 这时,西边的土匪又吼叫着冲上前来,只见一连长一个箭步冲上垛口,从战士手中夺过机枪,挺身端起,愤怒地向敌群猛烈扫射,机枪喷吐着复仇的火舌,敌人惨叫着倒下一片。恰在这时, 一阵狂风卷来,挟夹着黄沙尘土,满天飞扬,天色昏暗,对面看不到人影。“冲啊!”黄团长高喊一声,战士们随着冲天的旋风,一个个如同脱弦的利箭一般飞出阵地,跃过寨墙,向西、北呈扇形同时拼杀突围。土匪先是被狂风卷得不辨东南西北,紧接着被战士们的喊杀声震得不知所措,有的连人带枪被裹挟而去。当我军战士们刚冲出包围圈,风便停止了。土匪面对人去村空的小北汪,叹道:“八路军有老天保佑,命不该绝。”那些会道门里的人更是神秘地说:“神保佑不如天保佑,打八路军违背天意啊!”

此次战斗,毙敌30余人,缴获机枪3挺,手枪7支,大枪10多支, 还将铁磨头一个大拇指给打掉了, 给铁磨头以沉重一击。

雨裂沟伏击战

一次上级得到情报,八百多日本鬼子要在雨裂沟聚集,准备对根据地进行大扫荡。上级决定事先在雨裂沟一带选择有利地形设下埋伏,打一场伏击战,任务交给了黄承衍部。

战前陈赓旅长亲自来到前沿视察,指着黄承衍的鼻子说:“好好打, 打不好毙了你!”黄立刻敬礼:“是!”陈赓走后,当机枪排长的黄承衍抓过一挺机枪,点了几名战士,说:“都来给我装子弹,旅长说打不好要毙了我,老子先多毙几个小鬼子再说。”战斗一打响,黄承衍的机枪“嘟嘟嘟 ”一刻不停地向鬼子猛烈扫射,聚集在雨裂沟的鬼子,就像割稻子一样, 一片一片地倒下。黄承衍双手紧握的机枪,开始是跪姿平射,随着鬼子反扑冲上来,黄承衍把机枪提高用站姿俯射鬼子。这一仗下来,机枪的枪膛打红了,黄承衍的眼睛也打红了。战斗取得了胜利,黄崖河谷满地都是鬼子的尸体。战后,陈赓旅长又来视察部队,见到黄承衍,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连连说“打得好,打得好。”

神头村救战士

1938年3月,黄承衍在神头村与小股日本鬼子交火,日本鬼子被打散后藏在村里农户家朝外放冷枪,一个战士中弹倒在一幢房子附近,黄承衍路过时听到战士的喊叫声,刚想过去背他,发现一个鬼子正躲在屋里举枪向这里瞄准,黄承衍一闪身贴近墙角,掏出手榴弹,塞进房内,“轰”的一声后,黄承衍冲进屋内给了这个受伤的鬼子一刺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迅速地背起那个受伤的战士就跑。

刚跑到村口,看见陈赓旅长朝村子走来。黄承衍上前拦住说:“村里有打散的鬼子,首长不能进去。”陈赓担心绕道会耽误时间,黄承衍敬礼报告:“129师 386旅772团骑兵排长黄承衍报告,为了首长的安全,今天要听我的。”旁边的参谋也劝,陈赓他们才决定绕村走。

1938年12月,有一次黄承衍得到情报: 有100多名日本鬼子从据点转移。黄承衍在其必经之路上设伏,用一个营的兵力将其包围,令其缴械投降。可是鬼子却端着刺刀“哇哇”乱 叫,黄承衍知道这是鬼子想用拼刺刀叫板,为了狠狠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黄承衍下令: “不准开枪!全体上刺刀!杀啊!”几百名八军战士如猛虎下山,与日寇进行白刃战,硬是用刺刀解决了战斗, 一百多具鬼子的尸体躺在荒野。

为“日本探子”洗刷冤屈

1940年,冀南三分区专员将抓到的两个 “日本探子”交给黄承衍,要求他马上执行枪决。

黄承衍认为杀人要有口供,便对那两个 “日本探子”进行问讯,一问才知这两人原是要饭的穷人,不是什么“日本探子”,于是黄承衍没有对其执行枪决,而是释放了他们。

后来这个专员召开会议批判黄承衍不服从命令,黄承衍据理反驳,得到三分区首长的支持和肯定。

写在后面的话

梁鑫说,那年,他的门诊曾经来过一个中年妇女,说就在附近开了一间门市,见他门诊人来人往,很有人气,就过来看看。谈话间,妇女问梁医生:“你是哪里的?”梁医生说:“我是鸡泽、永年交界的。”她说您:“听说过黄营长吗?”梁医生用带有疑问的眼神与其对视,“黄营长是我公爹。”妇女说。

交谈中,梁医生说,他小时候听曾经当过黄营长兵的梁俊东经常讲黄营长的战斗故事。一时间,关系拉近了许多。梁医生通过妇女的讲述知道了黄营长其他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她还说黄营长女儿黄金芳是一名记者,曾经写过她父亲的事迹。后来,她还让远在福建的黄金芳邮寄来一些刊物、资料,和已经发表的有关他父亲的文章。

我听了很感兴趣,说:“那些文章在哪里?我要看看。”梁医生说:“过去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我说:“你必须得找到,不行就去找黄营长儿媳妇。”他说:“人家也不知道搬迁到哪里了,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留。”我再三叮嘱他回去好好找找那些资料。

十来天后,梁医生来电话说资料找到了。我非常高兴,同时又想,既然黄营长主要是活动在这三个县,鸡泽一定会有他的资料。

于是,我首先到鸡泽政协找管文献研究的赵延平主任,请他帮我寻找有关黄营长的资料,顺带也找一找修村志的能用得上的其他资料。

在我眼里,赵主任是个具有高度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好干部,他温文尔雅,和蔼可亲。听明白我的来意,他非常热心地翻箱倒柜,把我需要的书籍一本一本放在我面前。看到后我眼放金光,如获珍宝。他说,他很喜欢愿意为我县历史文化而付出的人。我能感觉出来他的真诚与无私,这更坚定了我为此努力走下去的决心和力量!

赵主任还帮我联系到鸡泽县老促会的王海湛主任,说老王那里或许有你想要,而我这里又不能给你的党史资料。

果不其然,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拾阶走向鸡泽县老促会二楼时。抬眼看到一位长者早在楼梯口等候我了。

“您是王海湛主任吗?”

“是焦佐瑞平吧?延平给我说了,你要的资料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快进来吧。”

顿时间,我忐忑的心情被王主任主动相迎的热情而春风化雨了。我想鸡泽历史文化正因为有了这些人的默默奉献,才得以薪火相传,生生不息,蒸蒸日上的。

回来后,我如饥似渴的翻开《中国共产党鸡泽历史》,从字里行间去体味,去感怀,去抚摸,那段不堪回首,又绝不能忘记的峥嵘岁月。

经过学习搜集,我把这些资料汇总整理,编辑成文,呈现给大家。让我们一起重温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感受今日的岁月静好是经历了怎样的残酷:喋血、杀头……多少个鲜活生命流干最后一滴血!

我知道我微不足道,心中却充满对后来人的期望与寄托。我努力地想让自己能变成一束哪怕最微弱的烛光,能在孤独迷茫的时候,让人心里不是一片漆黑,总能顺着那束微弱的烛光走向憧憬与希望。倘若,能有更多的人心里都需要这束光亮,该有多么美好啊!

每一个生命的个体,都会为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去费尽心力,消耗生命。只有触摸到那些英烈们的悲壮与惨烈时,才让我们会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看似平平常常的日子。我想,那些为了我们能过上这平平常常日子的英烈们,他们多么希望我们能始终沿着中华复兴、民族崛起的康庄大道,披荆斩棘,踔厉前行啊!

怀着无比敬仰的心情,我把曾经发生在生养我们、滋润我们的这块地界上,那些值得记住并传承下来的那些故事记录下来,让那股“壮怀激烈,浩然之气”作为踏上“民族复兴大道”的底气和号角,永远激励我们义无反顾,一路向前!

作者声明:以上文字由王瑞平整理,主要参考《中共鸡泽县历史》《鸡泽县文史资料》,同时参考了福建省炎黄文化研究会《炎黄纵横》,2006年第11期《不泯的记忆--缅怀我的父亲、老红军黄承衍》,原作者为黄承衍女儿黄金芳;参考了中共河北省党史研究室《党史博采》1998年第7期,《毛泽东警卫排长黄承衍的故事》,原作者梅会林,部分内容收录黄承衍儿子黄永昌,女儿黄金芳讲述内容。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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