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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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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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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乡 情

“我的故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每当听到歌曲《我的故乡》时,我就会情不自禁的陶醉着,深情着,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恩重如山的爹娘,一年四季的美景,陪我长大的村庄便渐渐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故乡花林村,坐落于老君塔山南麓,地势北高南低,明代前已有人居住,明代后居民逐渐增多,形成村落,周边杨树冲天,荷花连片,花开时,一片花海,加之在古时有驿道通过,村里有开设店铺的,故名花林店,清嘉庆年间,始称花林村,总面积约1.5平方公里居民220户,720多口人,村前的小河由村东边的一条来自老君塔山自北向南的溪流,在村东南角右转向西,与来自东山的由东向西的一条溪流汇合后流向珠山水库。

物质匮乏的年代,故乡的山水养育了一辈又一辈,住了一年又一年。

野草葱郁松林茂密的老君塔山、东山赤诚无私,涵养水源,保持水土,防风固沙,乃“地球之肺”,用它们的佛灵和庞大保护、滋养着这片贫脊土地上的祖祖辈辈,它们从远古走来,虽无言,但胜有声,直插云霄把故乡的天空撑得高远深邃,使整个村庄生气灵动,任时光流逝、岁月变迁,它们依旧恪尽职守亘古不变。山中原生态的中草药不计其数,各色野花争奇斗艳,野生动物时常出没,大山夏天遮荫,绿草茂盛喂养得牛羊肥,马儿壮,冬天奉献出柴草、松笼、松毛等取暖做饭燃料,春雨过后,山里的野生蘑菇都会一股脑的从松树底下钻出来,拾蘑菇,趁鲜做菜打个牙祭,大部分晒干春节待客,将刺槐上的臭鳖子扫落到篓子里,回家锅蒸后晒干卖公社药材站。

大山恩赐与孕育的水是万物之源,人畜饮用、田园浇灌等万物之灵得益于泉水,依恋在小村周围的那条时常干涸的小河,每到夏秋季就会溪流成河,河水清浅,还能看到欢快游动的小鱼,孩子们嬉闹捕捉,石桥边妇女们的棒捶声、说笑声交相辉映,小桥流水人家景美如画,夕阳西下就成了女人们洗澡的天堂。

山水滋养的故乡,羊肠小道交通闭塞,夏天一身土,雨天两脚泥,出入全靠步行,人们日出而作日暮而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原始的农用工具,锨镢锄镰不离手,简陋的生活用具,泥盆瓦罐倍珍惜,人类最早驯服的牛、驴是最重要的生产工具,耕种便捷节省人力,饲养猪、羊、兔子、鸡、鸭、鹅可为农家带来一定的经济收益,饲养猫、狗可以捉老鼠看家护院,家畜家禽的喂养及圈舍的打理是农家人每天必须的劳作。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街坊邻居都是相互帮衬着过日子,谁家都有揭不开锅的时候,来了客人要好生招待,街坊邻居相互挪借,雪中送炭、救人于水火的照顾帮助时有发生,“饿时给一口,强起饱时给一斗”是很寻常的事,生产工具、生活用具好借好还,盖房子、娶媳妇、生孩子乃农家人三件大事,这家送点儿米,那家送点儿面,有的送几个鸡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投之一桃、报之一李,互通有无,正是这千丝万缕的亲密交往,将故乡情编织得如锦似缎,清香溢远。

为防鸡、狗、鹅、鸭糟蹋,用刺槐条架起了屏障的农家菜园乃是绿色的天堂。顶着黄花的生态黄瓜,来不及清洗,用手一撸,一口咬下去爽口清脆,沁人心脾;豆大皮厚的扁豆;又长又绿的豆角;叶片小扇子状的香菜;红绿相间的西红柿;叶柄粗长的芹菜;一尺来高的大蒜;故乡人一年四季离不了的韭菜、大葱;特别喜欢的茼蒿、菠菜、油菜;把地皮都拱裂了的土豆;身穿紫袍大腹便便的茄子;绿油油的大白菜挤得地都没缝儿;红色、绿色的辣椒;白色、青色的大萝卜,五颜六色千姿百态,把一年四季的菜园衬托得水灵灵的,鲜嫩嫩的。

“春来百花娇,夏日知鸟蝉,秋迎丰收景,冬赏银装雪”,农家人的四季更是美妙。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春天万物复苏、鸟语花香,树枝已发出嫩绿的新芽,小野花绽开了自己最美的笑容,它们簇拥在一起,好像是为春天美丽的景色轻歌曼舞,农家人为攒粪开始脱墼打炕,“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一场春雨洗落满天尘沙,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让人心情轻松愉悦,放学后去剜野菜喂家畜、家禽,挖野蒜俗称“贼蒜”就饭吃。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夏天承接着春的生机,蕴含着秋的成熟,“知-了、知-了”声声叫着夏天,人们既要给花生、玉米、地瓜等农作物锄草灭虫,还要挎上镰刀、背上水壶、戴上草帽、脖子上扎上毛巾,收割小麦、捆成捆、运到场院、轧穗、晒穗、脱粒、扬场、晒粮、交公粮、按劳分配,割完的麦茬地,要马上种秋玉米,“六月的田,一宿差一拳”,不几天就会露出嫩芽来了。麦收季节最容易赶上雷雨天,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就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此时也许是正在割着麦子,场院里也许是正晾晒着麦穗,也许是正打着麦场,这满场的麦子、麦粒都要迅速的盖起来、堆起来、装起来、抢起来,这叫抢场,抢场的动作干脆而紧张。

夜晚,无数的萤火虫在天空中翩翩飞舞,就像一盏一盏的小灯笼,蛙鸣蛐叫,猪羊狗、鸡鸭鹅唱,儿童的嬉闹声,干完农活的人们,吃着脆甜的西瓜翘着二郎腿舒心聊天的嘻哈声,汇成一曲天然的乡村交响乐。偶尔公社电影放映队来村里放电影,这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大人们吸着旱烟、摇着蒲扇尽情享受这精神大餐,《闪闪的红星》、《青松岭》、《地道战》、《地雷战》、《敌后武工队》、《江姐》等影片都看过,深受电影的感染,幼小心灵里,在简单的对“好人”、“坏人”的分辨和爱憎中,懂得了许多朦朦胧胧却终身受益的道理。

秋高气爽,丰收在望,农民们不仅要忙收,还要忙种,掰玉米,刨花生,收高粱、谷子、黍子、大豆、荞麦等五谷杂粮,种越冬小麦,抓窝瓜、芽瓜、切瓜干,抓屎瓜冬藏,撸起袖子加油干,丰衣足食不靠天。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那个生态环保的年代,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天地白茫茫一片,冬天最美是孩子们的笑脸,孩子们穿着空棉袄、棉裤,堆雪人,打雪仗,也能玩得满头大汗,开心的笑声响彻云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村前小池塘里冰坚如石,冰面如镜,形如天然滑冰场,在冰面上抽陀螺,又叫打“懒老婆”,很是畅快,一鞭子抽下去,有时陀螺会蹦很高,滑很远,转很久。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凿一个冰窟窿,不小心滑进去就会弄湿个半腿。夜晚,煤油灯下,家庭主妇用纺车纺棉花线,线穗子攒到一定数量织布、去集市买染料融化开水中煮染、晒干,给孩子们置办过年新衣,玉米秸编蒲团、茅囤,缝补浆洗不停手,男人们放在小腿上搓麻绳,若腿上汗毛多,会疼痛难忍,用拨锤子捻麻绳速度快,还结实,拨锤子最早是用两头宽中间细的牛骨头做成的,在骨头中间钻个洞眼,再穿上一根带勾的粗铁丝,洞眼两端固定好,后来用木头做拨锤子,木料多的是,搓粗长的绳子用来捆绑东西,细的用来纳鞋底、扎扫帚、扎笤帚、绑饭帚、钉盖垫、串箅子。妈妈们脱下孩子们的棉袄棉裤抓虱子、找虮子、抓跳蚤俗称虼蚤,孩子们经常被咬得奇痒难耐,把皮肤挖得紫青蓝靛,贫穷的岁月冬天要洗个澡是很奢侈的事,所以棉衣里会滋生很多寄生虫,怎么抓也抓不净,扒开衣服,抓住一个虼蚤,两个大拇指甲轻轻一挤,只听“吧”的一声,手指甲立刻会鲜血一片。

如今的故乡翻天覆地,村内道路硬化、绿化和亮化,建起了文化活动中心,成立了老年门球队,人们大多盖起了洋房,住上了楼房,整修了平房,吃上了自来水,用上了液化气,过上了小康生活。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故乡的一山一水都孕育着柔情蜜意,一草一木都蕴含着深情厚意,一砖一瓦都浸染着绵绵情意,一颦一笑都呈现着含情脉脉,故乡承载了我童年时光的最深记忆、浓浓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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