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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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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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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我的姥姥姥爷

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早走了,最亲我的除了父母就是姥姥、姥爷了,姥姥、姥爷待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每每想起两眼噙满泪水。

姥姥、姥爷的村庄-西阿陀村,原位于小珠山水库库区,由于姥爷勤劳能干,姥姥持家有方,家境殷实,盖有6间房,分前后两院, 1959年11月胶南县政府决定开工修建小珠山水库,西阿陀村是八个库区移民村之一,1960年举家搬迁至昆龙山东坡,小珠山水库最早是防洪,后来竟成了黄岛区最早的水源地。

母亲和两个姨共三个女姊妹,这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单干全凭人力的农村家庭,家里没有男劳力干农活就是一大难题,男孩干农活不仅力气大、泼辣,还能繁衍生息延续后代,这大概就是农家人重男轻女的重要原因吧。春种、夏管、秋收全靠姥爷一个人,多亏养有一头毛驴,姥姥是裹脚,听母亲说,姥爷也曾叹息过,但不久就认清现实快乐应对,农家人生男孩虽高兴得不得了,但难的是盖房子需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娶媳妇就更难了,还要准备一大笔彩礼,缺吃少穿的年代,有女孩的就清闲多了,不用积攒,可多享福。

我记忆中的姥姥、姥爷的家,是姥姥、姥爷花甲之年搬迁之后的新家,半瓦半草3间房稍显简陋,前后墙壁木夯土打而成,东屋山乱石砌成,西屋山乃软山两邻居协商共建,木质当门、房门,木棂窗,一进当门两侧各有一锅台直通土炕,左侧锅台南侧是一烧火风箱,姥姥、姥爷住西间,当门正对小木棂后窗,正北木质高脚饭厨,矮饭桌伸入饭厨底部,简易小板凳紧傍左右,饭厨右侧褐色陶瓷水缸高不到一米,直径足有一米多,院墙用乱石干垒而成,大门是木栅栏,院子西侧临西院墙搭一简易棚子,棚子内堆放做饭烧草及其他杂物,厕所在庭院西南角,借墙角之便顺势下挖土坑围挡而成,院子里养鸡。

我长得瘦小,姥姥、姥爷痛爱有加,一见到我,就捏捏胳膊、捏捏腿,竟然结结实实的,于是就啧啧赞叹“叭叭的”,后来每逢有人捏过我的胳膊、腿后,我就会脱口而出“叭叭的”,引来众笑不已,我的乳名也是姥姥、姥爷给起的,寄予了姥姥、姥爷的殷切期望。

姥姥裹脚走路颤颤巍巍和蔼可亲,姥爷因胡子略长稍带威严,在他面前很是胆怯,一旦吃起饭来,给我夹饭夹菜再三推让,拘束感全无,小时候就愿意跟随母亲去姥姥、姥爷家,即使途步劳累也心甘情愿,我一到,姥姥准做猪肉,那是我的最爱,饭饱之后也会不时地摸摸凸起的肚皮,饭罢姥爷会摸一把胡子上所粘的油星,吧嗒吧嗒嘴,姥姥牙口不太好吃饭慢,喔呦喔呦的,最后收拾饭盘碗筷。

听母亲说,受生活所迫,小姨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闯了关东,虽有5个子女,勤俭持家节衣缩食经常给姥姥、姥爷寄钱,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每次都寄20元,姥姥、姥爷经常买猪肉吃,村里人羡慕不已,姥姥、姥爷心满意足生活过得很幸福,也经常念叨:多亏生了三个闺女。

姥爷中年的时候去泥沟泊村其妹妹家吃喜,因菜咸齁得当天没能回家,因此落下了病根,以后姥姥做菜也特别淡,姥爷下地耕种就更受限了,就连吃水都成了困难。

姥姥、姥爷已年老体弱了,母亲、二姨在家全力照料生活,我十来岁的时候,每到星期天即可步行八里路独自来姥姥、姥爷家,第一要务-挑吃水,挽上担仗钩,经过一露出地面近百米长的青石板路,此青石若能重见天日,堪与“艾尔斯巨石”相媲美,姥姥不放心我,裹脚走路陪我一起去村西沟底,好在水湾浅,用水瓢可舀水,姥姥只让我挑半桶水,挑满水缸,姥姥也会奖励我3毛5毛的,我都不好意思要,姥姥就硬塞到我手里,母亲、二姨每次去也是先挑满水缸,然后拾拾掇掇不得闲,每年初冬母亲、二姨都会给姥姥、姥爷拾一垛柴草,解决冬季做饭取暖。

1976年阴历正月初八姥爷生日这天默默地走了,享年77周岁,以后姥姥就轮住我家和二姨家,东北的小姨源源不断地寄钱给姥姥,1981年9月我考上中师带出农村户口吃上国家粮的时候,父亲又用手推车把姥姥接到我家,姥姥为我高兴了一阵子,1984年7月我踏上工作岗位,姥姥提着我的乳名“大外甥能挣钱了”高兴不已,1985年阴历10月28日姥姥也无憾地走过了87个秋冬,与姥爷合葬昆龙山东坡半山腰,再后来工巧、孝顺的小姨夫给姥姥、姥爷打了石碑专程从黑龙江背回老家。

我再也看不到姥姥、姥爷了,想念姥姥、姥爷的时候就会两眼泪花,2019年姥姥、姥爷坟墓搬迁,直戳我的泪点伤心不已,贫穷的岁月,小姨出钱,母亲、二姨出力,姥姥、姥爷无病痛度过了幸福的一生,但愿姥姥、姥爷天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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