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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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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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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夕景

贵州省安龙县历史悠久,风景优美;它不仅有碧波荡漾的绿海;有美丽神奇的双龙洞;有金碧辉煌的南明皇宫;还有历史悠久的半山亭和招堤,招堤里盛开的荷花成了安龙的一张名片;招堤还是安龙人民的后花园。

安龙人喜欢水,也喜欢荷花。人们喜欢荷花的不蔓不枝;喜欢荷花的香气四溢;喜欢荷花的亭亭玉立——荷花真不愧有水中仙子的称号。日落时分,夕阳褪去它的炎热,人们走出家门,都会不约而同地到招堤上走走。离招堤老远,你就会感到从招堤方向吹来的风都是香的。

当你穿过那座石牌坊,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在长堤上,就仿佛走进了一幅色彩艳丽的画卷。

温柔的风就会迎面扑来,风里有荷花的馥郁;有荷叶的芬芳;还夹杂着其他草木的清香……举目四顾,前面是半山亭,左面是微波粼粼的人工湖清澈见底的湖水在夕阳下闪烁着朵朵金光。晚霞、落日倒映其中,把“烟波澹荡摇空碧,楼殿参差倚夕阳”的意境演绎得淋漓尽致。长堤右边的荷花池里,荷叶又大又圆,像一把把碧绿碧绿的伞,在阳光下闪耀着生命的光泽,挨挨挤挤的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那绿油油的荷叶,不是清一色的绿,他们绿得浓淡有致;粉绿,墨绿,淡绿,嫩绿,浅绿,翠绿……傲然挺立、娇俏可人,远远望去就像一块碧绿色的毯子,好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这些荷叶大的如同巧夺天工的圆盘,小的好像一只只小巧玲珑的碟子,高的亭亭玉立宛若一把把精致华贵的小伞,低的像神态专注的小姑娘伏在水面……它们一片片挤在一起,交叉在一起,重叠在一起……一层层像是给荷塘穿上了一件碧绿的衣裙。那么多的荷叶在风里铺展,在风里舞蹈,泛起起醉人的波纹;有的荷叶上还滚着调皮的水珠,荷叶下一群群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还有戏水的鸳鸯……不说荷花,单是这绵延十里碧绿的荷叶,就让人赏心悦目。

荷花的美,也许不倾国,也许不倾城,但绝对是让人一见倾心……

一支支美丽的荷花从这些绿叶间冒出来。有红的、粉的、雪白的,每一朵花有每一朵花的姿态:有的花瓣全展开了,露出了金色的小莲蓬,显得热烈奔放,豪情万丈;有的才展开一两片花瓣,宛若含羞的少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有的还是花骨朵,像是一支支浓墨重彩的笔直指长空,欲借苍天为纸,书写此生壮志的豪迈……这些荷花千姿百态,一朵紧挨着另一朵,状若点点繁星。惹得蜜蜂、蝴蝶翩跹其间,在蓝天白云斜阳下熠熠生辉,格外耀眼。也许一朵荷花的香味不算什么,可上千朵、上万朵的荷花一起吐露芬芳,柳树、浮云、村庄房舍,全都漂浮在荷花的清香中,那浓郁香味钻进鼻孔,沁入心田令人心旷神怡。游人在“接天莲叶无穷碧”中沉醉,流连在“映日荷花别样红”中忘返。

荷塘中间,灰白色护栏和方砖搭成的曲形长廊,连着黄瓦、红色的柱子、檐枋描金的醉荷亭,像是一位娴静、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静静地在碧绿碧绿的荷塘里蜿蜒开来,把游人和荷塘融为了一体。

走入长廊,脚下踩着灰白色的方砖,手扶做工精美的青白色的石块雕刻成的护栏,看青色的鲫鱼、金色的鲤鱼、调皮的草鱼、肥肥大大的江团……它们成群结队地荷叶下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不时捧起一朵朵晶亮的水花。有游客把米泡投入到荷塘里,红色、白色、黑色、红黄相间的鱼儿们就欢快地浮出水面,它们在水中挤着,撞着,蹦着,真是热闹。有的鱼儿嗅觉非常灵敏,抢食非常快。米泡刚落到水面,瞬间就被它抢入口中;有的鱼儿似乎是抢不到食着急了,直接跃出水面;有的抬起头,身体基本垂直,嘴紧紧挨着水面,嘴巴张得大大的,把食物摄进嘴里;有的鱼儿仿佛是来捣乱的,在鱼群中不停地变化着姿势,不停地翻动着,泛起一层层的波纹,引得游人驻足观看。看,那条金色的大红鲤鱼,眼睛亮亮的仿佛装着星辰大海,大有要跃龙门的趋势,一张嘴就吞进了好几粒米泡;它一边吞食,一边左冲右撞,其他的鱼儿就被撞得不能自己,水里就形成了一大片彩色的花……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不时停下来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朝池塘中撒下一把米泡,嘴里念叨着:“鱼儿鱼儿开饭了!”看着鱼儿争抢食物,不时又指着不远处,用惊喜的语气叫道:“哥哥,哥哥快来看看这朵花有多美啊!”“哥哥,哥哥,这张荷叶是多么大多么圆,感觉它比我的小伞还大欸……”他或许是被眼前的景物所触动了,停下来想了一下,手抓着护栏朗声诵道:“江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稚嫩的童音萌化了旁边的游人,有一位老人笑嘻嘻地说:“小朋友背得真好。遗憾的是招堤的莲花,是只能看不能采的哦!”老人的话逗得周围的游人都笑了起来……

顺着这曲曲折折的长廊,一边走一边欣赏亭亭如盖的荷叶;娉婷多姿的荷花;活泼可爱的鱼群;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醉荷亭。站在醉荷亭里,凉风习习,让人暑气顿消,神清气爽;既可以欣赏荷塘风光,也可以欣赏檐枋内壁的精美的画。站在醉荷亭里望绿海方向看去,就见满目葱郁,王囊仙的塑像在垂柳细长的枝条间若隐若现。

走过醉荷亭,顺着长廊就来到王囊仙的塑像前,她头上包着牛角帕,身披斗篷,穿着对襟左手握宝剑,右手高举过头顶,神色勇敢,目光坚毅地看着苍天。仿佛看到她胸膛里燃烧的怒火,为民请命的慷慨和慷锵有力的话语仿佛响彻云霄……

夕阳收起了它的光芒,带着它的最后一束亮光躲在了群山之后。倒映在水光中的晚霞,跳跃着、跳跃着,从天空中也消失了。路灯、车灯、房屋里透露出来的灯光和天上的星月交相辉映,它们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深情的对话。招堤里灯光点亮了曲廊长亭,垂柳、荷塘,半山亭……都笼罩在金色的灯光中,亭台楼阁仿佛变得晶莹剔透,柱子红得发亮,黄瓦闪闪发光,整个招堤的夜在灯光中显得富丽堂皇,宛若童话中的仙境。凉风习习,游人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离开了招堤,热闹的招堤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如果说晴朗天气下招堤的美得色彩艳丽线条分明,那么雨天的招堤就是美得浪漫而迷离……   

招堤的雨,每次都是悄然而至,先看见满天的乌云像一群群被甜甜的方糖吸引的黑色蚂蚁,慢慢堆在群山之上,渐渐填满头顶的天空,整个安龙城的光线就暗了下来。几阵凉风过后,若有若无的雨丝就飘洒在金黄的莲蓬上,那是香香甜甜的吻吧,要不那些艳丽的荷花,为何在雨雾中柔肠百转低首含羞;调皮雨在长亭华美的琉璃瓦上沙沙沙地滑;顽皮的雨在碧绿碧绿的荷叶上嗒儿嗒儿地响,亮晶晶的雨点在宛若明镜的水面上漾起涟漪,翠翠的绿藻在水中舒展着腰肢;多情的雨在和迎风轻轻摇晃的柳枝窃窃私语……淅淅沥沥,沥沥淅淅——那声音,又是一首韵脚清雅的诗,神奇地从招堤的四周飘然而至,逐渐清晰起来:脚下砖,荷塘,垂柳,塑像,招堤的一草一木,都一起在雨中诵唱……鱼儿沉进了水里,池塘里的青蛙不叫了,树枝间的蝉儿停止了歌唱,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子不见了身影——雨声里,荷塘中的每一片叶,每一朵花,岸上的每一棵树,每一簇青青的草,都变成了奇妙无比的琴键。飘飘洒洒的雨丝是无数轻捷柔软的手指,弹奏出一首又一首优雅的小曲,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梦幻的色彩……透过雨帘,整个招堤像是披上了一层晶亮的纱衣,朦胧迷离,神秘美丽……

雨停了,鱼儿浮出水面,捧起一朵朵水花;青蛙又叫了起来;蝉儿在柳枝间也唱了起来;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也尽情地吟诵起来,开起了诗歌朗诵会;它们仿佛在倾诉着雨后的欢悦——衬托得雨后的荷塘格外的安静。一张张荷叶仿佛是色如翡翠的盘子,绿得发亮,绿得耀眼。荷叶上水珠滚滚、晶莹剔透;那挂在草间晶莹的水珠,像极了深情的眼睛;举目四顾,使人感到生机勃勃、赏心悦目、心旷神怡。雨后的荷塘,时常笼罩着薄薄的雾,一草一木都显得脉脉含情,这份情流进我的眼睛,流进我的心胸,流向遥远的视线之外……苏轼说:“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其实“欲把招堤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未尝不可呢?

安龙招堤,锦绣十里,璨若明珠,美景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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