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悟语

我毫不掩饰我的愚钝。有实例可证。

我住宅在郊外，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是单位的家属房，后又卖给了个人。其面积很小，只有几十平方米，外加一处小院。谁都想自己居住的地方好一些，比如房舍俨然，窗明几净，等等。我当然不能例外。但愿望往往受制于客观条件；就我而言，限于经济收入的微薄，指望宅屋的豪华、考究，已不可能，我只有在现有几十平方米的小屋里进行改造、更新，比如把仓房的门窗换上玻璃，在卧室里铺上地毯什么的，至少有那么点新的气息，多一点舒心。

问题就出在我为仓房窗户换玻璃和为卧室设置地毯上。

换玻璃应该是件小事，不过是量量尺寸，到玻璃商店按尺寸割好，带回去镶上。就这么简单。可我总怕量错尺寸，长了怕带回家用不上，短了，又担心门窗会出现一道空隙，当然应该把尺寸搞准了。遂去认真丈量，并记下来宽多少、长多少。可一记，猛然又不知刚才量过的尺寸是何长何宽了；便复又量一次，记下长与宽，欲去买玻璃，又放心不下，觉得量得过于准确，恐窗框不很“平衡”，难以镶得周正。也是呀，世上哪有绝对的“纯”呢？谁能保证那手工制作的窗框的尺寸就百分之百的准呢？这么一想，我又重新量了一遍窗框的尺寸，确定了长、宽以后，又依据“不平衡理论”推测：应將长度缩减一些，以图镶玻璃时顺利。如此，我才到商店购买了按我量好的尺寸割好的玻璃。可带回后往窗框上一放，我立时傻眼了：我几经折腾，自认为量好尺寸的玻璃，竟比窗框短了一厘米多，出现了一道鲜明的缝隙。是我量错了？唉，费了几遍事，最终还是闹得个不合适。我果然是个愚人呀！

至于我在室内设置的地毯，就更说明我“愚”的可以了。我依然反复多次的丈量，记下了尺码，自以为这次不会出错了。而妻子怕我搞错，又提醒我千万量准了，不要再像量玻璃那样`。我依此又量了一次。这般认真岂能再有失误？可到商店里按我量的尺寸买回的地毯，竟多出一米宽来。铺到卧室“欣赏”自己的杰作，禁不住摇头叹气：我又不老，何至于如此无用？真是“愚人蠢行”啊。

我把这两件寻常事说与友人，友人觉得能理解，但说我有点“匪夷所思”的味道。而我反思后认为：我除了出现把玻璃和地毯尺寸量得不准的情况而外，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还是比较有尺寸的；问题就出在——过分认真的研究米、厘米、毫米，结果反倒“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看来不改变拘泥的心态，执拗地、狭隘地较真，失真也就必然了。似乎，生活的学问就是这样不可琢磨，复杂又简单，浮浅又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