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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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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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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河西连载

1.相聚银川

浑浑噩噩中,我又度过了一个无聊且荒废的国庆节。

本来国庆头两天我跟L约好国庆期间出去玩,总想疫情态势已转好,可以疯上几天,没想我刚到L家当晚,就又出状况,L住的单元有次密接触者,整个单元实行管控处理,无奈,我们在L家足不出户整整呆了5天,白白浪费了早晨去超市采购的零食和为出行准备的激动心情。L每天围着厨房转,变着花样研究美食,我围着电视转,寻找消磨时光的脑残剧,L见我实在无聊便建议我写点东西,我无趣的回应他:“写东西需要耗费心力,写不动了。”虽然敷衍了他,但还是提了笔。

还是一个国庆节,F老早在源城等着我,我慌忙收了几件行李便驱车来到源城与F回合,F说这次是四人行,Y和梦航班从北京出发,我们从昆明出发,在银川相遇。到源城时已是晚上8点,接了F又赶到机场,机场住了一宿,第二天接早飞了银川,在银川与老Y们回合。

下飞机时已是正午,老Y和梦早租好了车来机场接我们赶往塔尔寺,到了塔尔寺已是下午4点多,F和Y急忙赶去买票,可惜已不售卖,让人有些沮丧,但并不影响,大家还是很开心,很高兴。虽然进不去,但夕阳下的塔尔寺也是极美的,天边的晚霞映衬着金色的寺庙闪闪发光,山坡上的寺庙建筑层层跌宕,金色的屋顶在夕阳的余晖里此起彼伏,瞬间让人联想到风中荡漾的麦浪,蔚为壮观。我们沿着围墙走了一圈,老Y和F算是我和梦的向导,他们不是塔尔寺的陌生访客,之前就约着来过好几回,老Y说:“塔尔寺创建于明洪武十二年,得名于大金瓦寺内为纪念黄教创始人宗喀巴而建的大银塔……”老Y讲得津津有味,我们听得入神,他表情凝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接着说:“塔尔寺是中国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六大寺院之一……。”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学者,一旁的F也不视外,补充道:“酥油花、壁画和堆绣是塔尔寺的艺术三绝。”相较于老Y,F更像是一位艺术家,这更符合F爱好摄影的气质,而我却一直在纠结老Y说的黄教。

太阳越落越低,最后只剩下一丝泛红的光亮照着周边的乌云,我们趁着微光在大门口拍了照,塔尔寺也由起初的金色变成彤红,渐渐消失在寂静的夜幕。

回到酒店已是晚上的8点,西北的晚风格外的冷,在用餐的包房,老Y和F硬是拉着我和梦来了两杯老白干,还一唱一和调皮的说:酒是驱寒最佳物,西北女人都是大酒量。我和梦将信将疑,稀里糊涂就多了些醉意,不过,还好是微醺,意识还算清醒。两个多小时,酒菜差不多,就各自回了房休息。

2.油画

老Y和F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他们互换着开车,我和梦坐在后排,四个人一路有说有笑,谈笑风生,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沙海,一望无际的黄沙掩埋了整个大地,只露出沙堆上纤细的线条和尖尖的棱角,此时,眼前只剩下两个概念:天,地。

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沙漠,我被眼前的一望无际震呆了,以前只在影视剧和三毛的书里看到过,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在我的周围。我有些回不过神,一切像是在梦境。“白,你在想什么呢?”F问我,我从眼前的景象中猛的被拉了回来。“这是什么地方?撒哈拉吗?”我有些语无伦次。F、老Y、梦三人哈哈大笑,“小白,撒哈拉在哪个国家?”F反问我。我一下子被他的反讽搞得两颊彤红。“这是西宁金沙滩,旁边就是青海湖,《西海情歌》听过吗?”老Y解释道。正直正午,烈日烘烤着沙子,仿佛要把它们一粒一粒熔成金红。

黄色沙丘一座座不断从车窗经过,闪耀的光刺痛着我们的双眼,幸好大家都准备了墨镜,动作一致地把墨镜戴上。风沙弥漫在空中,蓝天白云在扬沙中变幻,时而阴霾,时而晴朗,这一缕缕黄沙成了天空的无数道疤痕。渐渐的,黄沙退却,碧蓝呈现。

这样的蓝是我从未见过的蓝,蓝得如此深邃,如此心碎。我们大概环湖了半圈,来到距青海湖不远的一处观景台,俯视整个青海湖。蔚蓝的天空和湛蓝的湖面融为一体,在风的助力下,云缓缓移向天际,形成水天一色,黄沙包围的“蓝宝石”静如处子,一动不动。青藏高原的明珠,人们心中的圣湖,牵动着无数虔诚的灵魂。一抹淡黄的沙洲伸向湖中央,笔法从粗到细,从浓墨重彩到轻描淡写,风轻云淡的给这块湛蓝加了一笔,天与水之间,只有了这一笔的区别,正是这一笔,勾勒出灵魂,让它在黄与蓝之间有了别样生机,着实就是一幅自然天成的油画。黄沙和湖水都在沉寂,高原上的冷风吹着,牦牛的鬃毛在乱舞,游牧民族对自己的信仰充满智慧和诗意,他们绕着湖跪拜,把五彩的金帆随处挂起,让风把祝福和祈祷送往神灵,保佑亲人和土地,两腮隆起的高原红美丽且动人。“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湖!”我不由感叹。“是的,这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湖。”老Y在一边补充。F说,大西北还有很多美丽的湖,如西藏的纳木错、羊湖,新疆的喀纳斯等等,我和老Y一直在讨论梵高的油画,梦许是吹多了冷风,身体有些不适,不到下午6点,我们就返回了酒店。

还好酒店暖和多,我陪梦去买了药,就着饭店的热水,梦吃了药好多了,老Y也不在为梦担心,大家吃吃饭,烤烤火,聊聊天,《西海情歌》伴我入眠。

3.烽火祁连

昆仑山脉就像巨龙,蜿蜒扑伏在地,我们沿着山谷前行,老Y和F交替着开车,时而雪山,时而隔壁,时而烈日当空,时而大雪风飞,游牧民族们在雪山上垒起高高石堆,石头上写着经文,戈壁滩广袤空旷,牦牛和野马奔跑,骆驼们悠闲的吃着野草,时不时还会从矮草丛里钻出两只狐狸,给你惊喜,他们好奇的偏着小脑袋,眼睛大大的瞅着你,你向他们比个动作,他们便掉头就跑,一会儿他们又停下来看看你,然后又胆小的跑开,毛茸茸的身体像是在地上打滚的棉花球,好玩又可爱。

老Y边开车,边给我们讲着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到了天气状况比较好的戈壁滩时,我们就会停下来休息,捡捡那些精美的石头做收藏,这段路下来,我和梦捡了不少石头,几公斤重,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祁连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远。我们在牛心山下的小镇住了一晚,小镇号称“东方小瑞士”,颇有异域风情的建筑和穿谷而过的河流,风霜侵蚀过的树木一片片,一丛丛堆积在山坡、河谷,树林和灌木的间隙处是枯黄的草地,白色建筑物在树林中若隐若现,红、黄、绿、白、蓝交织在一起,色彩斑斓,颇有层次感。

祁连山有很多烽火台,都是古时留下的,河西走廊一带是兵家必争之地,山势险峻,咽喉要塞,千年前更有诸多小国盘踞于此,造就过很多辉煌而又神秘的文明。从小镇出来,一大早我们就上了山,在烽火台周围逛了一圈,登上烽火台感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边塞情怀,台下连片种植的是青稞,青稞已经枯黄,但当地的农民还没采收,微风过处,麦浪翻滚,令人浮想,也许正如《风吹麦浪》那首歌里唱到的:远处蔚蓝天际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这曾经就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苍茫的祁连山留下过无数爱国将士的血,同时,也留下了他们对亲人、爱人遥远的思念,这些肉体和灵魂化作尘烟,化作精忠报国之魂。

4.日映丹霞

离开祁连,我一路还在抱怨没去八一冰川,F和Y一路解释。近几年国家保护冰川,没有对外开放,想去也去不了。F开着车,路上不时炫耀下惊心动魄的车技,遇到一个二傻似的人物别了下我们的车,众人气得炸死,我和梦坐在后排,差点没被甩出车窗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F开快点,把他别回去!”我很是生气的对F喊道。Y却突然笑了起来。

被刚刚这么一甩,我和梦都有些晕车,F把车停到路边休息一会儿,我去给路边的小贩买了些水果,葡萄很甜,大家分着吃了几串继续上路,梦一直在车上说她在北京和老家的事,我听着听着睡着了。

约么过了个多小时,就到了七彩丹霞,七彩丹霞是张掖乃至整个西北地区极具代表性的丹霞地貌,与彩色丘陵的完美复合,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和观赏价值,是摄影者的天堂,刚一停好车,F和Y就迫不及待弄好自己的“长枪短炮”,准备随时开工,Y还拿了个支架,一路拖着支架,也是难为了他。

他们拍了很多风景照,同时,也给我和梦拍了许多照片。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七彩丹霞色彩丰富,比祁连秋色更具层次感,土层和丘陵上不规则的纹路像是干透了的水彩墨迹,层层叠叠,颜色由浅入深,亦或由深入浅,一会儿排成横排,一会儿排成竖排,不同颜色在不同层次、不同形状、不同排列中不断变幻,像是在梦境中一般。蓝天下,远观像烟云,近观像波涛。身在其中则感雄伟壮观,高处俯视则觉脚踏五彩祥云。

人多拥挤,我们分成两路,梦与Y一路,我和F一路,最后在出口回合,路狭窄处,仅一人通过,路下险峻峭壁,我一边走,一边腿脚发软,赶忙揪住F的衣角,恐高,我到现在还没克服得了。

太阳渐渐偏西,天空由蓝色逐渐变红,在天边留下一道美丽的晚霞。夕阳大而圆,火红火红,挂在丹霞的丘陵上,丘陵和土层也被完全染成了火红,燃烧着每个游人的心,这颜色不禁让人想到诱人的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估计就是这样,令人陶醉。F、Y支好相机支架,连拍了好多张大片,笑容掩盖不住十足的满足感。

驾车回到酒店,大家兴奋不减,吃饭时又整了两杯酒,白酒、红酒交替来,我敬了Y和梦两杯,后又和F、Y单独喝了点,为这次难忘的旅行兴奋不已,Y和梦还提议吃完饭去K歌,我有些不胜酒力,没去成,各自回了房间休息,留下了人生遗憾。

5.弱水三千

大西北的夜是那样寒冷,晚上8点多,额济纳就笼罩在冰冷的寒气里,找了半个晚上没找到合适的酒店,只好在城里的民宿住下,民宿条件简陋,没有暖气,我挨冻了一夜,清早起来,手直发抖,F担心,慌忙四处去找药店,结果无功而返,没办法,喝了大量热水,才有所缓解。

一路上,F还是担心我的身体,为了不扫大家兴,我强撑住,直到胡杨景点时,一个当地热情的小帅哥见我情况很糟,好心的递了我一瓶正气水,吃了正气水后,才逐渐好起来,也算是他乡遇贵人,救了我一命。

额济纳是深藏在巴丹吉林沙漠中的一片绿洲,通往河西走廊的窗口和要地,王维的《使至塞上》: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描写的就是这里,额济纳土地面积有两个上海市大,人口密度却是十公里只有一个人,额济纳胡杨林是现存的三大胡杨林之一,秋天的额济纳是天堂,除此外便是地狱。

胡杨林景区很大,旁边是黑城,从中经流的一条河是黑水河,也叫弱水河。我们先是去了二道桥看胡杨倒影和天鹅湖,十月的胡杨已经黄透,金色的杨树叶厚重的堆积在树枝上,烈日烘烤万物,阳光直射,如箭般穿透它们,留下通透与空灵。

天鹅湖里,白天鹅与黑天鹅悠闲的游着,丝毫不在意湖边的游人,小鹅们排着队紧跟妈妈屁股后面,小嘴叽叽咋咋叫着,偶尔翻个身洗个澡。额济纳温差很大,白天很热,太阳爆嗮,晚上很冷,寒风刺骨。湖边生长着水草和一些较为粗壮的胡杨树,水草已经枯黄,但叶子和茎秆还直挺挺的屹立在水边,金色的杨树倒影在镜面般的蓝色湖面,美极了,像是瞬间走入童话世界。除了最大的一个天鹅湖外,还零星分布着其他大大小小的湖,胡杨树有的临水而生,有的长在沙堆里,总之,他们是沙漠里最顽强的勇士。F让我在湖边与湖里的天鹅拍了照,不停嘲笑我与天鹅相比简直就是丑小鸭,我越想越生气,自信从一百分急剧下降到零。

正当我还生着气,走在前面的F大声喊:“白!白!来看,这是什么。”我随声跟过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心形水潭映在眼前,“小白,知道这是什么吗?”F朝我问道。“水潭啊!”我还在边生气边回答。“不对!”F笑着调侃。“就是水潭,是众多水潭中的一个水潭啊。”我重复强调。“哎!小白啊,小白,叫你小白真的没错。”F得意又自以为是的嘲讽我。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说的话,恨意只增不减,恼羞成怒的瞅着他。“那你认为是什么,说啊!”我大声回怼。“听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故事吗?这就是!”F尊尊教导道。他话一刚落,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故事发生地呀!”“那当然了,要不要我再把这个故事重复给你听呢?”F得意。“不用了!”我白了他一眼。蹲下身子用手抄了一捧水朝F泼去,弄得他头发、脸上全是水,这下解气了。F不甘示弱,放着相机,弯下身子,双手并用,给我反击,激战结束,两人均以失败而告终,都成了落汤鸡,不过还好,烈日爆嗮,一下就干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到现在还是我们相互攻击对方的把柄,“一瓢饮”都变成了“多瓢饮”。

冷水还是冷水,尽管是烈日,一番冷水攻击过后,我身体又开始难受反复了,全身又开始冰凉发抖,F见我这样,心疼又自责,赶忙用双臂捂着我,试图把自己的温度都传递给我,几经折腾后,总算又好了许多。

沙上行走,我有些吃力,F拉着我,好看的地方停下来拍拍照,不一会儿,便进了怪树林。都说胡杨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腐,在这里,都得到了验证。晚风过处,有的胡杨树被黄沙掩埋,有的胡杨树裸露出了树干,树皮早已不见,只留下风沙长期洗礼的清晰粗糙的纹路,这些沧桑的纹路,就是岁月之痕。站着的,斜着的,躺着的。有的样子呆萌,有的老气横秋,有的英勇挺拔,有的柔情似水。有的像棵出逃的大人参,有的像只顽皮的小松鼠。形态各异的胡杨树,甚是乖张!

我也调皮的比了几个古怪的动作,拍拍照,走人。晚上我们四人去了4道桥的当地蒙古包吃饭、过夜,据F说,这家蒙古包是老Y的朋友,我们到蒙古包后,这家人当真是很热情,好吃好喝招待我们,只不过住宿条件不是很好,仍是没有暖气,但在这里,也只能将就了。

夜晚太冷,我和梦待在包里,外面的天空依旧很蓝,星河明朗灿烂。F和Y出去拍星空照,深夜才回,不知拍得成功与否,太累,没有深究,睡着睡着,又做惡夢,F起床用手拍了拍我的额头,继续睡着,第二天走时,蒙古包主人每人送了我们一个大哈密瓜,说是无论如何要我们带走路上吃,确实,这瓜很甜,跟外面卖的完全不一样。

6.黑城日落

要说日落,我们都看过很多场,但黑城的日落却是迄今为止见过最美的。

离怪树林不远便是黑城遗址,我们从怪树林出来便来到了这里,这时,已是黄昏,又大又圆的太阳浮在天边,天地一片金黄。黑城遗址是古丝绸之路上现存最完整、规模最宏大的一座古城遗址,又叫黑水城,是古时西夏王国的都城,相传,有位名叫黑将军的蒙古族将军,在此筑城镇守,由于功勋卓著,深得皇帝赏识,但后来背叛皇帝被赶出了此地,此后,又历经无数年的历史变迁和风沙洗礼,剩下了现在的残垣断壁。

F和Y忙着拍照,梦早已走到前边,夕阳下的古城是如此醉人。圆形尖顶的清真寺在太阳的光辉中闪闪发光,尖尖的塔顶顶着太阳的光辉,像极一颗闪着金光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拉着长长的红霞,映红了半边天,仿佛黎明到来时的钟声,随着红霞的波动声声敲响,此时,满地的黄沙早已变成了彤红,闪着光,与天空连成一片,清真寺在黄沙间矗立,圆顶方身格外清新脱俗,优美而规则的线条舞动整个黄昏。清真寺外还留有一段古城墙的残垣断壁,无数段风沙经过这里,有的驻足,有的飘走,有的成了千古传说,往日的西域风情顷刻呈现在眼前:灯火阑珊的城市歌舞升平,迷人的舞娘扭动纤细的蛇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勾魂的眼神带走四方宾客们跳动的灵魂;征战的将士骑着铁骑飞驰在沙场,黄沙掩盖了他们趟下的鲜血,手中的刀枪千年不朽。

我们追着光进入古城遗址,黄沙弥漫着阵阵寒气,遗址在余光中惨白,F忙给我多拍些照片,梦也在忙着摆造型,把可爱的Y忙得不亦乐乎。我蹲下身去,在众多的沙石中捡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装进口袋,F看到后也微笑着蹲下身去挑选了一块递给我:“给,装好了。”我害羞的接过石头,眼神与F碰撞在一起,显得尤其尴尬。“白,在这无边的沙漠里,这样的石头不计其数,犹如大漠里的漫天繁星,它们都属于天地,只有你手中拿到的这一块才真正属于你。”F关切的看着我,话语温柔的落进我心里。天地如此之大,浩瀚星河,我们渺小得还不及一粒黄沙,但是,我们还有梦想,儿时的,现在的,以后的……只有走出眼前的世界,才会有更美的风景。

夜幕无情的驱赶着太阳的余光,红霞被黑暗完全掩埋,我们这群追光的人远远落在了地平线的后面,任凭寒风抽打,任凭黄沙吞噬。

7.梦回河西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经历一段美好过后,就会有黑暗到来,两年后的一天,还是发生了。

那天一大早接到F的电话,他说要去北京一段时间,早上11点的航班,工作的原因,我们相隔异地,没能送他去机场,登机前我们又通了电话,F让我在家好好的、开开心心的,不要太想念他,不知为什么,挂完电话后,我竟流泪了,像是再也见不到了一样,心里一阵酸。

我打开电脑,处理了一堆堆放在办公桌上的事务,同事约我去她家吃晚饭,正打算起身,我接到了电话,F发生意外,顿时我便不知了所措,撕裂的心痛伴着泪珠滚落下来。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实事,可是,我还是被现实打败了。整日活在回忆里。

和F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的,F是个不折不扣的钢铁直男,但他给予我的爱却是最真挚的,他不会做饭,但总是为我准备一桌饭菜,虽然有时很咸,有时很淡,有时是烧糊的,但吃在嘴里很温暖;他不会洗衣服,通常都是一堆脏衣服往洗衣机塞,但还是会很用心的用手把我的内衣洗得干干净净;每当节日,他都会为我送上一份礼物……每每想到这些,当时在祁连山烽火台时的情形又重现在我的眼前。

牛心山下的烽火台高高耸立,天还是那样蓝,青稞地一片接一片,金黄的青稞在微风中荡漾,犹如一层层泛起的破浪。F拉着我的手,深情的看着我:“白,以后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我有些害羞,没正面回答,他接着说:“白,你喜欢这里吗?你若喜欢的话,以后咋们还来。”我仍没有回答,心里却是暗暗窃喜。不曾想,故地重游时,已没有人再拉着我的手。

F走后,Y、梦,我们也很少有了联系,Y偶尔会有一点消息,或许是大家都不愿再提过去吧。生活在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中归于平淡,但平淡漫长的生活却也是最幸福的。“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人生的起起落落在所难免,但是,心怀美好,一切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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