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渐行渐远的记忆
我的故乡宁厂,是大巴山深处宁河岸边历史悠久的盐业古镇。
故乡青青的山,宁河碧蓝的水、古镇淳朴厚道的人,曾给了我源源不断的精神养份和生长的灵气。
我是喝着宁河水长大的;离开家乡的时候我还是个青涩的少年。故乡的盐业文明、宝源山“十巫升降”的传说、宁河夜空璀璨的灯火、优扬的船工号子、节日戏台的川剧脸谱,对我来说,不止是一种模糊的印像和梦境般的记忆。
我喜欢听大宁河奔涌流淌的声音,喜欢制盐工人娓娓动听地山歌表演和汇聚在古镇呢呢喃喃的方言;喜欢听老人讲“盐水女神巫姑的传说”、留边“象鼻石”的神奇,痴迷“仙人洞”童子遇仙的神话、留念那沸腾翻滚的大盐锅煮食的连皮洋芋;钟爱纤夫的吆喝,以及红色岁月盐厂工人自主创业,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传奇。
故乡,离我现在工作的小镇不足30公里。但我内心,总是不敢对它亲近,因为,我怕惊忧了流淌千年的盐水,我不忍目睹古镇物是人非的风情。
客居他乡,我会不由自主地关心故乡的每一点变化。如今,吴王庙繁华的戏台、庙内的学校和朗朗的读书声不在了;宁厂“七里半边街、一道白玉泉,产盐千百载”的盐都盛况,百步石阶上的专用戏台没有了;山谷,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飞瀑,儿时喜爱的川剧脸谱、还有《红灯纪》、《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的京戏旋律,早已成为过眼云烟。唯一不变的是对古镇的怀念和龙君庙流出的白鹿盐泉。
那流淌千年的盐泉,不只是人类童年时期舌尖上的记忆。每一个久居宁厂古镇的人都曾骄傲地记得:旧时,湖北、陕西一带的先民,时常翻越渝峡鄂三省(市)交汇处的自然国心 “鸡心岭”来到大宁盐都,肩挑背磨地长途往返托运食盐。
出宁厂,经檀木、过徐家“一线天”,翻越“鸡心岭”沿途的栈道留下了渝陕鄂三省先民 —— 肩挑背磨、风雨兼程的足迹;成为秦巴山川的不朽印记。
上世纪八十年代国企改革,关闭巫溪国营盐厂,古镇人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历史风骨、为国家不惜牺牲个人利益的人品,更是经天纬地的一大传奇。
有人说,古镇人的血脉有一种来自宁河山水的灵性。正是这种灵性,鼓舞着在全国各地,异乡土地上耕耘的宁河儿女,他们不忘初心,抛弃烦恼和疑虑;用智慧和汗水,开创出社会主义新时代、可歌可泣的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