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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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乡村的夜晚，除了秋虫此起彼伏地浅吟低唱，几乎没有别的其他声音；微风收起轻盈地脚步也开始了夜了缠绵。
这是一栋依山傍树的大楼，临窗遮天蔽月的一株株大树，让办公楼里的职员，有一种体验金秋落叶的潇洒和感受大自然四季交替的惬意。
他叫凌正，是办公大楼2层东边临窗一间办公室的主人，也是这栋行政大楼一个小小的科室主管。按编制他所在的这个科室带他共有3位职员。因为科室的工作，是那种说起重要、做起来次要，忙起来可以不要的行业；于是，凌正所在科室的人员被单位领导抽去做了更为重要的实际工作，这样一来，他便成了他所在科室“单打独斗”的业务人员。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它包涵着农民的辛勤付出和不懈耕耘。然后，连绵如夏雨般忘情的秋雨，造成多地路断山塌，那种秋高气爽的景象正在成为梦中的记忆。”
生活中的凌正，有在电脑里写日记的习惯，待他抒发完内心的情感，关闭电脑，便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用爬满胡须的嘴巴，打了个标准的“呵星”。这是一个年过五旬、精力充沛的男人。打完呵星的凌正双手捧着国字型一般的坚毅脸颊，来回使劲地搓揉了几下；便起身搭建 —— 由办公室3把坐椅拼成的卧铺。这是凌正午休或夜晚加班后的简易温床。今晚，他又要在这里将就一宿了。
二
3把木椅，在凌正的摆弄下，在办公桌边上等距离间隙似的排成一条直线，从小车上拿来的“品味人生”的绵软靠背，便是凌正的临时枕头。排列有序的三把椅子，刚好容纳他1.6米的平面长度。这个中等海拔的男子，平时经常把家当成了宾馆，他工作起来，总是起早贪黑地干着，有时加班晚了，就索性在办公室过夜。
不到半分钟的光景，凌正便搭好了他的睡床，他放下手中没有吸完的香烟，十分随意地侧身倒在了他特制的床上。疲惫的“瞌睡分子”不断地向他涌来。他打开火炉，炉火红红的光亮，让室内有了春的气息。
那根青卧在烟缸中的半支香烟，发出燃烧时一闪一闪“滋、滋、滋”的声音，像是为凌正打着睡眠的节拍。手机上，几只靓丽的“夜猫”不时发出时断时续地微信呼叫，睡椅上的凌正侧翻了一下身体，开始了他梦中的旅行 ......
上世纪80年代的一个冬天，凌正21岁，他通过招聘考试被组织分配到到S镇从事基层服务工作。从小在城镇长大的他不懂农事；为此，他曾“停薪留职”做了10多年的“自由公民”。后来，一位上司让他返回原单位，从事他喜欢的图文创意。他才重新归队，为工作打拚。
漫天飞舞的雪花，乡村节庆的灯火；月夜动听的山歌；美伦美奂地健身舞蹈，运动场上生龙活虎的跳跃，都是凌正镜头捕获的美景，是他妙笔生花的诗情。为提高业务水平，他曾多次参加省、市、县举办的业务培训，参加过全国性的文艺研讨活动，他的诗作，曾经荣获全国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在S镇，人们都欣赏他的水平。
“咕、咕、谷 ....... 咕 —— 咕 —— 谷 ....... ”窗外，此长彼短的雄鸡歌唱，让睡在椅子上的凌正打了一个微微的寒战。他紧闭双目，将身体侧翻着转向火炉，桔红的光亮，映衬出他半睡半醒地笑靥；梦里，他似乎邂逅了春天的美丽。
三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梦里，他抑扬顿挫朗诵着《道德经》穿越时空的词汇。一会又手棒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他还读起了巴金激流三部曲中的《春》，他特别喜欢小说《春》中那个鼓起勇气走出家门、具有叛逆勇气的女孩。他梦见了钱钟书的小说《围城》和电视连续剧《恰同学少年》里穿越时空的青年男女。梦中，他身材伟岸般地走进一所华丽的校园，一位女性老师如同天簌般地声音，清晰悦耳地飘进他的耳鼓。
“我们生存的这个蔚蓝色的美丽星球 —— 地球已经存在好几百万年了，大家知道：地球自转产生昼夜，公转产生四季。”梦中，老师停顿了一下，继续她地讲述：我国春季开始于每年2月2日至5日之间，也就是立春，春天结束在立夏，即5月5日至7日之间。而欧美国家的春季从中国的春分开始，到夏至结束。
美妙地讲述，加速了凌正的心跳和血液循环，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见老师缓缓地停顿了一下后，加重语气地说：“在爱尔兰，人们将每年的2月、3月和4月定为春季。居住在南半球的人们，则将每年的9月、10月和11月视为他们的春天 ......”
“哈 —— 切 ——”不知是筋骨无法长时间忍受椅子的支撑；还是梦中老师的讲给了他冲动，凌晨5：00，凌正在手机微信的鸟鸣声里，微闭双目，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在自己的“哈欠”声中，结束了公室里的“睡眠”。
四
5：12分，凌正在3把椅子拼凑的床上坐了起来，两只手，猫儿洗脸似的抚摸着布满络腮胡子的脸膛。他“下床”走进单位上的卫生间，从镜子里仔细端详着没有睡好的面容。他拧开自来水龙头，手捧清水小心翼翼地滋润、浇洗自己的脸膛。当他做完这些后打开窗户、开启电脑，他要将梦中的情景纪录下来。
晨风，带着新生、繁荣的气息飘进室内。
窗外的绿树，扭动着日渐发黄的腰姿。此时，桌上的VIVO手机，传来任静、付笛声《你是幸福的，我是快乐的》清亮歌声。
“不让我寂寞，你给我快乐；也不会难过，因为有你安慰我；可是，我的脚步总有你牵挂着，再难走的路算什么”。
凌正拿起手机，屏幕上显出一位帅哥的名字。那是扶贫住村工作队一位扶贫书记，根据工作安排和事先约定，请他进村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脱贫故事演讲会。他放下手机，飞身下楼，一头钻进帅哥的车里，开始了田园之秋的潇洒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