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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君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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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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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美山村留虎峪

沂水县城西南有一个风景宜人的偏远小镇院东头镇,生我养我的小村庄就在这里。这里文化底蕴深厚,这里已有千年历史传承;这是一个有故事的村庄,这是一个有传说的地方,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留虎峪村。

留虎峪村坐落在久负盛名的九顶莲花山下,九顶莲花山,山连山,山叠山,山上有山,山山相连,因连绵九顶,如同莲花而得名。

九顶莲花山下一条自南向北而流的小溪,因流经留虎峪村,所以也叫留虎峪河。小河至一片平坦地,与自西而来的大理峪河交汇,便一同自西向东并入峙密河,最后汇入沂河。留虎峪村的先人们沿河的两岸在平坦地上集聚繁衍,现在已是一个1000多人的美丽乡村。

“留虎峪”是一个穿越时代的古老村庄,现在的“望仙院”遗迹尚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沂水向来有“先有望仙院,后有沂水县”之说,而留虎峪村又在望仙院建设前“得名”。

沂水县志载:“望仙院,又名资庆寺,位于院东头乡张家庄子村,现仅存塔楼一个,钟鼓楼一间,碑石若干,其他砖石散布各处,均能发现。”

民国二十一年续修望仙院碑记载,“望仙院,建于汉,盛于唐,历宋元明清,时有名僧柱锡其间,方其盛时,僧徒千余人,戒律精严,殿宇宏丽,为齐鲁冠。”该寺毁于民国末年。

传说东汉末年,佛教盛行。为了弘扬佛法,五台山方丈命徒儿三陀化(彭祖)来山东选址建寺。临行前,方丈师傅送给了彭祖三样法宝:一只老虎,两口钟和一个包袱。并授谒语:“虎留人不留,钟留人即留,包袱四角牵,宝地任尔占。”三陀化谨遵师命,骑虎挑钟背包袱就上路了。三陀化挑钟牵虎在山东境内四处云游,一路察山观水,选找建寺地点,当走到沂水县西南约30公里一个山峪时,感到口干体乏,便想找个清凉之地休息一会儿,抬眼观望时,见流水潺潺的小溪旁,一眼清泉凉气袭人,泉边一棵合抱粗的古松遮阴着一平展巨石。三陀化心喜,便将老虎拴在古松树上,先是一顿饱饮,然后便躺在巨石上小憩。一觉醒来,三陀化抖擞精神,准备挑钟再行,去牵老虎时,老虎却卧在巨石上,任凭他怎样呵斥,就是不肯起身,惹得三陀化性起,顺手折了段树枝,狠狠地抽了老虎几下,那老虎却依然不动。三陀化蓦然想起师父“虎留人不留”的话,道一声“罢了”,便独自挑钟上路,去寻找留钟之地了。后来,人们将那山峪取名为“留虎峪”,山泉被称为“打虎泉”,卧虎的那块巨石就叫成了“歇虎石。”据说,那老虎卧在巨石上不吃不喝数十日,死后灵魂出壳化作成千年人参精,日夜守护着后来建成的“望仙院”。

在现在留虎峪村委前,两棵并连古银杏树郁郁葱葱。据村里的老人们说,这里曾建有黄龙庵一处,并有“先有黄龙庵,后有望仙院”传说。据《临沂古树名木》记载,双株银杏树龄已超过500年。古老银杏树,见证着历史的发展,见证着时代的变化,也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成长和励志的故事。

我出生在20世纪70年代末,1978年,中国改革开放元年。那一年,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改革开放的号角开始吹响,响彻中华大地。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使人们的思想观念、精神面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无论是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领域中,还是在思维方式上,人们的思想观念都打上了鲜明的时代烙印。务实意识、竞争意识、开放意识、权利意识、公共服务意识、消费意识等,成了社会日常生活中的主导意识。人们的精神表现出奋发昂扬、进取拼博、独立自主、紧张高效的时代风貌。

但在距县城近30公里的偏远山区乡村,人民思想上仍然处于保守、落后的状态,加之信息依然闭塞,发展也总是慢一拍、迟一步。依稀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我们那里还有生产队,我常跟着母亲去离家几里的地里干活。秋收季节,地里除了玉米,更多的是地瓜(北方人对红薯的别称)。那时候季节已近初冬,早上下午往往都要穿上绒裤棉袄。那时没有现在的烘干技术,没有方便的车辆运输,有时天气不好,推上独轮车,顾不上白天黑夜,急速赶到地里抢收。

记得一个风雨夜,在父母的晃动中,我极不情愿地张开眼睛问:“天明了吗?”“快上山收瓜干(将红薯用铡刀手动切片后就地晾晒,俗称地瓜干,也叫红薯干),下雨了!”父母急促地喊道。我和妹妹只好赶紧穿好衣服,带上家中仅有的电器——“手电筒”,还有为我们壮胆的看门狗,同父母一起到离家几里外的山坡地上抢收。地瓜干用麻袋装好后,集中到地势较高的平坦地,用一块简单的塑料纸盖上,我和妹妹就在一边扶着。放眼周边,除了在同样抢收的村民,偶尔还能看到山顶上投来的“绿光”,那是狼的眼睛。那时山区的山上常有狼出没,让人不寒而栗、瑟瑟发抖。也就是因为有狼的缘故,有条件的家里都配有自制“土炮”,没有条件的都会养上一条狗。

我爷爷年轻时,思想还算比较灵活,带着村里的一干亲邻组成了一支打墙盖屋的作坊(同现在的农村建筑施工队),附近很多村庄的房子都是他带领建成的。因排行老三,村民多称呼他“三作头”。但是,从我记事起,爷爷就一直病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靠家人轮番照顾,直至离世。

我家的房子在村的东南角,因为是我爷爷亲自建的,建设得特别板正,是四不漏毛(房顶四周分别安装三层水泥瓦,中间是麦秸插成的屋顶)。虽是石插墙(用砂石和黄土、麦糠等组合建成的)小草屋,但在那个年代,又是贫穷的山村,建成这样的房子的还真不多。

我对冬天的山村记忆就是特别的寒冷,记得父母每年都会从集市上买来年画,贴在屋内后墙上,年复一年,一层又一层,从不舍得扔掉。石插墙透风,寒冷的冬天,北风吹得年画不时地发出“呼啦、呼啦”声,晚上屋里点燃的煤油灯也常常是左右摇摆。秋收完的季节,家中最为热闹,邻居们常常是吃过晚饭就来到家里聊天拉呱。男爷们,一个大烟杆,一个烟袋包,一根三尺长的大烟袋,吞云吐雾;妇女们,一套绣花的家什、一堆各色毛线,心灵手巧,打毛衣织毛裤;老人们,一个火罐子(用泥土烧成,冬天将做饭烧火用的未烧透的木块,用于取暖),几块木炭块,一直聊到深夜,直至燃尽,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村内大事小事、天南海北听来的段子、神仙聊斋故事,有时重来复去,让每一黑夜都有不同的故事,总感觉意犹未尽。我的童年就在山村里悠然度过。

八十年代后期,古老的山乡终于通上了电。我家作为村里条件较好的家庭之一,最早买上了黑白电视机,终于不再用听广播了解外面的世界了。每天晚上附近的老少爷们就集聚到我家,记忆中当时播放的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父亲自己设计改造的收看天线,还经常需要调整位置才能保证电视的收看效果。村里人对电的渴望,对电视的感情,对外面世界的茫然,如今想起难以让人释怀。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童年的记忆犹在。特别是那棵历经沧桑古老但又挺拔和郁郁葱葱的银杏树,它见证着这个古老村落的荣辱和发展,也见证着时代更替村庄的变化。小时候,银杏树圈在大队院内,银杏果收获的季节总会有人来看守,生怕果枝被折损、果实被偷走。村里的孩子们,总喜欢收集那金黄金黄的叶子,和那俗称白果的果实。而散落的为数不多的果实,往往成了孩子竞相抢争的“对象”,因为这不仅仅是果实可食用,还会给他们到换成集市上卖了换成学习用品或柴米油盐。

现在的村委大院已几经改造,崭新的古典式的建筑,宽阔的停车广场,两棵老银杏树矗立在院子的中央。原来的河道在省、市、县驻村第一书记的支持帮助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侧都是洁净的水泥路,杨柳依依,随微风飘起,让人置身景区中,流连忘返。

依然记得,中专毕业在家待业的那段时间,帮助父母耕地种田。家中在生产队分田到户时分配的土地大部分在坪上(沂水县内一种独特的崖、坪地貌,多为山上成片平地,如夏蔚镇朱家坪、院东头镇姜家坪等,很多村以此起名),从居住的地方到耕种最远的地块将近10里地,特别是耕种和收获的季节,独轮木架子车就成了家里的“主劳力”。窄窄的盘山路坑洼不平,从家中到田里有时需要一个多小时。春季到田里送粪(土肥),需要一人推车一人拉车,到了地里往往肩膀头已有血红的“印记”。

大概是在2002年,常年无有效降雨,村民在抗旱找水时,几经排查,发现山坳中一处地方较为独特,每日早上都烟雾缭绕。原村老支部书记刘志高便带领周边群众,义务挖山找水。最终在该处发现一处天然溶洞,不但水源丰富,还有大量的钟乳奇观。由于2000年起相临的四门洞村(现在的萤火虫水洞旅游区所在地)已经投资开发,并产生经济效益,于是动员村内群众投资出工进行开发,后来被当时的沂水县供电公司收购,开发旅游并取名“天然地下画廊”,再到现在成为山东亲情沂蒙旅游集团旗下重点旅游项目。也就是从那时起,从山底到坪上的路修成了水泥路,再到后来修成柏油路,独轮木架子车也渐渐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原来的山旮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男愁娶,女愁嫁,延续繁衍靠转亲换亲的事常有(换亲是指“双方父母各以其女交换为子妇,或男子各以其姊妹交换为妻”;转亲是指为避免由于换亲所带来的亲属称谓混乱等问题,两个以上家庭之间的未婚男女依次交叉为婚)。现在人们再来到这里,陋习与旧貌已不再。人们时常感叹:住在景区里,生逢好时代,山好、水好、景好,民风淳朴,这里的人可太幸福了!是呀,这里现在是国家AAAA级景区,这里有天然地下画廊景区,这里的人们有的已经住上了楼房,村里已是家家门前硬化路、户户通上自来水、网络信号通、旱厕已改良、家家现代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村内广场轿车成排成行……

看看现在的“留虎峪”,山清水秀景美,人们生活富足,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愿山村永有活力,愿生活步步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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