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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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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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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鱼趣

 

要说我童年最快乐的事,不是放牛养鸭,这活太闲;不是插秧割稻,这活又太累;也不是拨笋子、捡蘑菇之类,这活虽然有趣,但终究少些灵性和持久的回味。

当然更不会是读书。

读书不仅不快乐,对童年的我来说简直是苦。

那是什么呢?

答案是各种鱼趣。


一 捉鱼


从三四岁或五六岁开始,先是跟着哥哥姐姐或大点的邻居一起捕,后来就自己单干,再后来又收了弟弟妹妹做徒弟。

       每个时段都新奇着,兴奋着,快乐到不能自已。

那时,总盼着星期六的到来。一到星期六上午,身子坐在课堂里,心早已飞出了教室,落在家门口田畈里的那些水塘和河沟里了。

    在我的眼里,老师们挥舞的粉笔和板擦是远没有那些“水先生、水小姐”灵动而有趣的。

所以,只要是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我几乎都能抢在老师的前面第一个冲出教室,然后风一样冲到家里,麻利地拿起捕鱼的脸盆、鱼篓子和一把锄头(其实早上上学前已备好了),又风一般冲到水塘或河沟边。

此时,夏季的一场雨过后最好。

    各种鱼儿虾儿已顺着流水从下游的湖塘水库里日夜溯游到这里,沉在河沟里准备小歇几日。

而我们这群孩子,已卫星定位般精准地挡在它们的道上:"此禾是我栽,此沟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只不过,我们比评书演义里的强盗更狠心,一心要留下它们的命。

捕鱼的工具自然全部用到,如母亲精巧地织一件毛衣或父亲细致地糙一块田,都要按流程操作。

    想在长长的又不停地泛滥着流水的河沟中对水生物们"打家劫舍",首先要断其流。

这像极了古代战争中的围城断水。

我们先在最靠近"打家劫舍"的那段河沟上游处挖土填沟,筑起一道横坝,把水堵在上头。地势好一点的地方可以再在土坝边挖一小口引流,水一旦快涨到坝顶,可分流至旁边的稻田里。

大禹治水的理念顺着血管便流淌到我们身上。

上游的土坝筑好后,又快速地在紧靠"打家劫舍"的沟段下游同样筑起一道坝。这坝与上游的一样,同样也要结实,但需在坝上铺一些水草或加压一块大石头,以防我们用盆舀水翻倒时泥土被稀释而破坝。

我们筑坝的本领一定是继承了父辈们建造水库的功能,动作迅速而敏捷。

坝筑好后,我们便扑通一下跳进水里,然后抡起脸盆(力气大的人一般用木桶)快速地把围住的那段水往下游或旁边的稻田里翻倒出去。我们舀水倒水的动作一气呵成,泼出去的水连绵不绝,空中可形成一段小小的弧形水面。

水舀出去一半,“水先生、水小姐们”感到了慌乱,开始在水底横冲直撞,水被一下子搅浑起来。水面又不时旋出一个涡或冒出一连串的泡,甚至有几条大胆的鱼在你脚底下软软地滑溜而过,这让我们如打了一针咖啡因,兴奋到心要从胸口跳出来。

我们加快了舀水的速度,不光是因听到了水草边鱼儿摆水的声音,而且感到上游的土坝正在隐隐作痛,快"流产"破坝了。

况且此时,天边正若有若无地飘着一朵浅暗的云。

终于浅显处露出了青泥。有些青背的鲫鱼已把银白的肚皮搁在了泥滩上,若一排地躺着,便不能不叫你想着是谁遗落的一串白银子。它们被我们一条一条地顺手溜进鱼篓里。

运气好的话,还能逮住一二条粗壮的大乌鱼或一窝子鲶鱼,甚至一条二三斤重的青鲩鱼,我们便乐得不可开交。

哪怕身上、脸上,以至头发上全溅满了泥水,那种收获的兴奋能瞬间凝聚成一大堆微笑从脸上落下来,像从春天的泥土里开出满园鲜艳的百合花。

但如果哪一天你与邻里伙伴闹了矛盾或惹恼了长辈,这时水草深处会忽地一下窜出一条水蛇,吓得你捕鱼的手迅速缩回来,身子也往后退几步。

泥面上的先生女士都被清理干净了,几只乌龟或甲鱼命好的被弃在一边,任其爬到岸上,滚落到水田里。

命运多舛的便被捉住带回去交给更小的伙伴当玩具。它们或被小伙伴们当皮球,你一脚踢过来,我一脚踢过去;或被系住一根红绳子牵着行走。

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那被踢来踢去的场景,多像雄狮捉住一只刚出生的小羊交给幼狮们玩耍,而那被牵着爬行的样子又多像我们施加给动物王国的游行示众!

泥面清扫完了,地宫里还有无尽的宝藏。此时,我们的手就充当洛阳铲了。一铲一铲地下去,然后金条一根一根地被捧进篓子里。这些金条,短而粗的曰泥鳅,带刺的叫鲨鳅,而三九纯金的就是黄鳝。

等到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翻了几遍,泥已被和成了浆糊状,我们才决定收工或打劫下一家。

而这种打劫,一直会进行到太阳颤颤巍巍地落下山去,又在母亲遥远而深情的呼喊声中才停止。

   久了,这种打劫便成了一种兴趣和爱好,这种兴趣与爱好竟成了我童趣的开篇。

这种童趣于我,一年里四季皆享,从春水涨潮时开始滋生,在夏日里鼎沸,在秋光里泛滥,在冬阳里仍然不舍,并从童年伶俐地走进青少年,乐此不疲,直至如今快迈入老年行列的半百之年,我依然心心念念。

它带给我的不只是一段捕鱼捉蝶,鸟语花香的回忆,而是我人生一整块葱茏的岁月和怎样也洗不干净的故乡情节。

只是后来,化肥农药兼石灰撒在水田里,禾苗长得确实青了,水生物们却日见稀少。

再后来,捕鱼的人不再拦坝,而是从上游倒入农药,然后沿着溪水一路捡水面的飘白。或提一台电鱼机,伸到水里不管“男女老幼”,所有生灵通通一扫而净,像日寇当年施加给中国农村的"三光"政策。

这些捕鱼手段表面上看似渔猎现实了现代化,但往深处一想,或从现在往回一看,何不是亚美尼亚大屠杀,或法西斯屠杀犹太人?

现在的故乡已很少见到那些水塘和河沟,而当年的那些伙伴们都已长大,又生出一些小伙伴。

而这些小伙伴除了整日在手机的游戏中取乐,我们童年时代的鱼趣,他们当中又有几个人知道和了解?

于是,我为后辈们写下这些文字,让他(她)们在文字里寻些课堂外的欢乐,以至于不在应试教育里迷失了方向,荒芜了本真。


二 干塘


昨日文章写道:我的童趣开篇是捕鱼。文中记述的只是童年及青少年时代捕鱼的一种方式。

其实,捕鱼能成为我童趣的开篇,又能持持久久地穿越少年到青年时代,并让快迈入老年行列的我依然念念不忘,心驰神往,不只是那种筑坝舀水的快乐,也不只是发现大青鲩的刺激,也不只是洛阳铲触碰金条的喜悦,还有很多种捕鱼的方式带给眼、耳、手及心灵的娱乐。

这篇我再用些文字把童年捕鱼的另一种场景码起来,让我的思想与灵魂再次穿越到过去,抖落一些岁月的灰尘,清洗一下如今疲惫的心灵。

孟子曾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要说的这种捕鱼便是众乐乐。

这种捕鱼俗语叫干(gan一声)塘,也叫干水库。

这种要干的塘或水库因为水面一般比较大,又都是村组集体的财产,平日主要功能是储存水保证各家农田旱时灌溉,于是村民们便约定每年往水面上投些鱼苗,待其长大,便一起干塘分了鱼过年。那时的年味细究起来从这时便开始了。

这种干塘大多发生在农历十二月。那时一年四季分明得很,到了冬季,北风呼叫,河水凛冽。想从天寒地冻的泥水里弄出鱼来,可要费一番脑筋。

腊月初几的时候吧,先由队长挨户通知准备哪天干哪个水库,好让大家心理作个准备,腾出劳力和心思来。

我们一群小孩听到消息后就满屋场地跑,逢人就说要干水库了,就如后来收到高校的录取通知书一样,兴奋而憧憬着。

其实大人们也一样,因为从此后几日的行为举止中可明显感到他们的快乐和心不在焉:邻家的堂姐夫太阳没落山就挑了担柴回来,一向晚归的父亲也早早把牛赶进了草剁里,他们都说明天要干水库。

第二天到了,快日落的时候,队长便约上几个壮劳力抬了一台不知从哪租来的柴油抽水机,架在水库坝口,一条长长的橡皮管从坝顶甩进水中,做好抽水的准备工作。

若大一个水面,靠这一根小管要抽到几时候?我当时疑惑着。

这疑惑一晚上就会解决。原来此时柴油机并不工作,它只是静静地蹲在那里,等水面不能自然排泄时才顶上前线,如战时的预备队。

而此时,众人已通过一根系在岸边树桩上的粗铁丝把坝底的涵盖拉开,水已汩汩地通过地下管道喷涌而出。

经过一整个夜晚,第二天拂晓,北斗星要隐去的样子,三个二个村民便早早来到坝上。

几支烟工夫,太阳便露出半个脸,大人们一个一个都到齐了。此时水面露出了涵盖,它似乎累着了,正叼着一丝细水有气无力地吞咽着。

于是大人们便把柴油抽水机正了正位,放安稳固定好了,由一个有力气且有经验的好汉拿把“铁摇把”用力一摇,柴油机屁股便"突突”地冒出黑烟。

此时,一定会有一个憨态可掬乐于助人的中年汉子已经把抽水管的另一头又往下移了移,把管口另一头扎进水里,用木棍或石块固定好。

这样,一条运水带便形成了。

大约个把小时,水库的底便显露了四分之三或五分之四,只剩下库底最深处尺把深的水。

这点水为什么不全抽了呢?抽空了捉鱼不是更方便吗?

我当初总这样疑惑大人的想法。后来才知道是为了给小鱼小虾留下的,让它们存活下来并继续为村民们提供鲜美的食物。

这让我豁然地明白了自然界的循环,并由衷地觉得人类智慧的丰富和伟大了。

捕鱼开始了,捕鱼分二个阶段:公捕与私捕。

第一阶段是公捕,无论谁捕到鱼,也无论捕到何种鱼,都一律往岸上丢,由岸上的人集中在一起,用箩筐挑回去统一分配。

此时,男性村民们纷纷走进泥水里,四周的岸上则布满了老人、小孩和女人。男人们把一条条巨大的鲢鱼、草鱼或鲤鱼往岸边抛,每抛一下都引起一阵惊呼和欢笑。

我们这群孩子更是鼓躁得很,每抛来一只便一拥而上,似乎谁抢到便能归了谁。

其实我们也知道是公家的,只是觉着如先抱住那摇摆着扭动着的肥硕鱼身,便也有一种擒住的骄傲感和满足感。

童年的我们确实容易骄傲与满足,一点微小的胜利和获得都能给身心带来无穷的欢乐,就如小伙伴分一粒糖给你或把一根冰棍让你舔一口,你都能像含着一个温暖的梦或舔出一个清凉的夏。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欲望越来越大,而得到往往愈见稀少,于是快乐就少了,痛苦便增了。

欲望是成长中幸福的跘脚石,谁又能说不是呢?

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样子,公捕结束了,私捕开放。随着队长一声吆喝:"私捕开始",岸上的人开始挽起裤角往深泥里拥来。

男人们一个个已冻得手脚乌紫,有些上了岸,来到一堆早已冲天的大火面前,将一脸的微笑堆向火苗。

他们像凯旋的士兵,等着将军召见。

私捕的时候,一般会捉些小鲫鱼甚或泥鳅之类,但也偶会有人捉住一二条大的鲢鱼或鲤鱼。事后才知道这是刚才那帮爷们里有谁偷偷往不起眼的泥中深深藏了一条,想等到私捕时"中饱私囊",却一时忘了具体"藏金"位置,这会儿被我们中的哪个给先翻了出来。

私捕没有时间规定,只要你不怕冷。

说到冷,谁都怕。但当时那样天寒地冻,我们这帮村民不分男女老幼都能轻易地御寒,我想除了岸上那堆篝火,还一定有其它的御寒之物,不是现今的南极人保暖内衣,也不是现在的空调和地暖。

那是什么呢?我私自地认为至少有三样:贫穷、乐趣和团结,这三样当时都可以用来抵挡皑皑北雪、萧萧寒风。

最后便是分鱼了。这个时候往往比捕鱼有更多的乐趣,因为你捕的鱼再多,捞到的鱼再好,也不一定入得你的厨房,做成你想喝的鱼汤。

分鱼的时候先按户数把鱼分成堆,如有二十户就分成二十堆。

分鱼时一般由队长把握,大小多少及种类亦在所有人的耳目下进行,不敢说百分之百的公平公正,但也足令人信服。

不像现在,称是用上了,商人或对手在称砣上做手脚,在称杆上下功夫:或在砣底粘一小块磁铁,或称的时候用脚偷偷挂住篮子,拿回去就一斤变成八两。

其实称不是称东西的,而是称人心,或反过来说人心就是一杆称。

当时我们队上用的就是人心这杆称。

这杆称有二个关键人物,一个要躲在墙的另一面,他负责叫,另一个就和大家一起呆在大堂里的鱼堆边,他负责用一根竹棍在鱼堆边不按顺序地点来点去。

点的人喊"这堆是谁家的?",里面的那人便应"是夏某某或周某某的"。

被点到名字的户主便提了蒌子或脸盆收拾刚被叫到的那堆鱼。

此时若正好是心仪的那堆,就一定屁颠屁颠的,女的像被选中了宫女,能甩出S型。小孩如考了一百分回家领赏,能跳起一丈高。

如碰着点到一堆看起来稍微多的,又刚巧被里面的人叫到"这堆是我的",点的人对大家会心一笑,说:"确定是你的?"

里面叫的人以为点的人为他好,便急急地改口说是其他人的,弄得大家一阵欢笑。

而这种笑一定不是冷笑、痴笑或其它一切不怀好意的丑陋的嘲讽的笑,而是一种充满善意的,阳光的用语言难以形容的美好的开怀。

它以一种诗的境界,以一首动听的歌的形态,伴着村民们向年三十汹涌进发,在新年的爆竹声中绽放出朵朵梅花和深深的祝福!也把我们这群孩子一个个送进成人时代!


三 照鱼


前二篇文章,分别讲述了童年时筑水坝捕鱼及干(gan第一声)塘的故事。那些故事情节虽然充满刺激,且具有无穷的乐趣,但终因捕的行为都发生在白天,似乎就少了些故事的迷离、诡异甚至惊恐了。

而我现在要说的捕鱼便一定发生在夜里,俗语称"照鱼"。

顾名思义,既然叫"照鱼",就一定要用到光,于是聪明的村民便借用火把发出的光来引路(后来改用手电筒)。

而"照鱼"自然也不会只是照见沉鱼,一睹它们如何睡出美人的风采,而是惊扰它们甜美的梦,把它们一只只一条条逮进鱼篓里,变成人们口中的美食。

那时水田种的都是二季稻(早稻与晚稻),每年清明前后,家家户户的水田便被耕出来,再经一糙一耙,又被雨水、惊蛰一路过来的春雨细细一打磨,都如镜子般一块块明晃晃躺在那里。

天空若融几片蓝在水里,也比苏轼"望湖楼下水如天"差不了多少。

当时,旁边的群山映了过来,又顺带把凄凉中透着温婉的鹧鸪声捎给行人,叫行人的身上又增添了几许湿漉感;一群白鹭的影子也悠闲地在水面踱着,像时装模特们在台前试镜;喜鹊、八哥结着群地在田埂上飞来飞去,做出各样时兴表演。

各种水生动物也都从下游的湖泊里溯游到这里安家落户,而青蛙早已耐不住性子,露着头在草间和水面呱呱大叫,此起彼伏,似乎要把整个春天抢了去。

那时,夕阳总是那么美好地沉在山后,暮色也同样美好地从山脚升起来。星星全被银河的风点亮了,偶尔一片月过来,照在幽静的山村和粼粼的水面上,那是怎样一个令人痴迷的夜。

而这样的夜里,大地的水面又被无数盏松油灯同时点亮,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星河灿烂,天上人间?

童年的我们却在这样的天上人间里"照鱼",又是何等逍遥快活。

天一黑,我们二个一伙,提着一盏松油灯便向这"听取蛙声一片"的水田趟来。

先是一两盏,接着又三四盏,七八盏,田畈的水面便立马被彻底照亮了,像街灯在夜里闪,又如流星在天河里飞渡。

松油灯是用几根粗铁丝简易编制的一个马蜂窝大小的碗型网框,然后顺着引出的铁丝系在一根二米左右的木棍上。

木棍的另一头被我们其中的一个紧紧攥在手心,而网框里,松油木块已呼啦啦地吐出火苗子。

提着铁丝网框的自然要走在前头,这样才能及时照见泥面上水面下的各种泥鳅和黄鳝。

黄鳝自然好捉,只要一伸手,中指和食指一叉一勾,便牢牢地掐住。后面紧跟着的人马上把鱼篓往眼前一递,黄鳝便算"搬家"了。

这动作的协调一致像鸬鹚吞咽一条小青鱼。

泥鳅要灵敏且狡猾得多。这时你需悄悄地走进,迅速地用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向水中对着它的身子猛地一划,泥鳅便成了二段。

现在想起,这多少有些屠戮的残忍。但那样的岁月,那样的年代,我们这群孩子还远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只顾使尽浑身力,径取泥中乐、水中欢。

但有时这种欢乐也让我们生些迷茫、失落、挫败甚至恐惧来。

有一次,我们碰到一条大鲫鱼,它静静地沉在水底,轻轻地摆动着鳍,正如梦般吮吸着泻在水波的月华。当时,被手中的松油灯一照,又被抬脚带出的水声一惊,它迅猛地甩出一滩浊水,像乌贼丢下的一堆黑雾,四处逃窜。

它的慌乱快速传染给我们。我们迈脚的跨度,转身的速度和维度让身子失去平衡,脚底一滑,整个人坐到水里。

手上那盏松油灯扑哧一声熄灭了,它一下子冒出阵阵白气,袅娜在朦胧的月光里。像一朵白色水莲花,又似一个你喜欢的小女孩发出的扑哧嘲笑声。

当时恐惧如果及时袭来,一定是很晚了,又一定是我们远离了村庄,并且俩人都忘记了带火柴。

但迷茫、挫败与恐惧终究只是欢乐的戏曲中的插花,它因了迷茫后的清晰而更加明朗,因了挫败后的获得而更加满足,也因了恐惧后的镇静更加让人坚强和镇定。

于是这种"照鱼"便在"双抢"的七八月间又照例轰轰烈烈地演义一番,并一直照亮我们的求学之路,让我们的童年乃至整个人生焕发出无限的光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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