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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雨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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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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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甸

因假期的缘故,我也有时间回到我长大的村落,在外面的时间,总会回忆小时候在村子和玩伴玩耍的日子,有过很多开心的事情,趁着这次机会,回到村子闲待几天,在我看来,也不忘为一种快乐。

小暑节气刚到,我便踏上了北上的火车,在茫茫平原之上,去往我的来处。我出生于一个坐落在松嫩平原的村落,这里遍地稻谷,野径幽香。每当风拂过一寸土地,四方便升起了丰收的味道。我坐在火车上,靠在窗边观望车窗所给我呈现的。一望无际的平坦让我一眼便看到远方的地平线,这也使我回忆起小时候在田间地头骑着自行车追赶地平线的故事。为了追上地平线,我卯足了劲去追,现在看来,我追了五十年,也没有成功罢了。

火车的行迹如同我的行迹,在过了山川河流,和松花江之后,把我送到我最初所离开的地方。我一下火车,便感受到这里的清风飒爽。我明白,这是送给我的见面礼。下车之后,坐着线车我回到了村庄。村庄很大,从一开始便是我的整个世界。村庄又很小,广大的土地之上,你甚至无法清楚的看见它的一寸光芒。这是一个北面陡,南面平坦的村子,房屋依着岗,面向南面的平原,如同一条蛇盘旋在这未知的地方。原因也很简单,这里位于小兴安岭和松嫩平原的过渡带,也正因为此,这里既有平原的一望无际,也有土岗连绵的美不胜收。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田地旁看晚霞,吃完晚饭,我便离开了屋子,从大门口走到田地里。路上时不时会有小咬,但那些也不会阻止我看晚霞的热情。不一会,我来到了我的目标地点,这里向西有着田地,田地的尽头是玉米地,南边的草甸和田地中间的土路把它俩分隔开,阳光照耀下来,水田地微光琳琳,草甸青葱翠绿。既对立,又统一。天空还未光辉散去,蓝天白云和大地的辽远一起交相辉映,小溪从录得下面穿过,伴着涟漪的微妙声音,慢慢的划开了无声的锁拷。远处的牛群时不时发出深沉的角叫吼,为这片柔弱的故土划破寂静的和谐。

天空之遥远,流水之如梭。我不经意间回忆起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想的越多,问题也越多。很小的时候,我在这个地方想的是什么时候期末考试,什么时候能快快长大,离开这满是泥土,满是虫子的不毛之地。现在看来,或许我那时的想法错了。而这里,在我不经意间成为了我所越来越难融入的地方。在几年前,我把我的故事写在了笔记本里,在那个本子上,我用拥有一词来诉说我的草甸。现在看来,我从未拥有有过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或与也未曾拥有我。我是这草甸与这无数生灵一样的过客。草甸也在慢慢与我远去,但草甸要比我委婉很多,我若走,便一走了之,草甸走,总会让我认为还有下次,而下次相遇的时间,永远不会告诉我。

慢慢的天色昏暗了下来,太阳在天边映着老树的影子慢慢下去。从小到大,奶奶就告诉我,太阳落山了就回家,不被大马猴抓。然后我便会回到家里的炕头进入梦乡,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草甸的北面是村子里公认的坟头,离去的人们在那里入土为安。这盛夏的人们忙于地里的活,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顾及坟头,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坟边的杂草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如果不是从小生活在这里,过路的人没有人会注意的。杂草如同自然故意设立的屏障。这边是土路,是每天来来回回行走的人,是为了人间烟火的无数喧嚣。那边是十几个无人问津的土包,埋藏着生前最爱恋的亲人,一个个再也见不到的亡灵。曾经有人问我相不相信投胎转世,我告诉他是的,如果没有人转世投胎,地府岂不是人满为患了。眼前的杂草,就像那道生与死的隔离。无数的人回到这边的喧闹,又有无数的人魂归故里。这个世界是个大循环,无始无终,无边无际。这个道理,是草甸给我最好的礼物。

第二天,由于工作原因,我踏上了离开的火车,临走前我又去看了一眼草甸,我不知何时再能看见它,无数个夜晚我都会梦见,我的人生足迹慢慢远行,我也希望有一天,回到过去,回到年轮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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